第四十七章 不安(1 / 2)

承安伯世子被立墨打成重傷,生死未知?

堇衣隻覺腦中嗡嗡作響,思緒紛亂一片,雖然已是聽綠沁說了兩次了,但仍無法相信自己的感官,這怎麼可能呢?

那是立墨啊!一向腳踏實地、注重實際的立墨啊,雖則脾性有些暴躁,在家中時常拉著一張黑臉教訓幾個妹妹,但論起在外行事的妥帖、穩重,族中同齡的少爺中,卻是誰也比不過他的,他怎麼會突然出手重傷承安伯世子呢?

又聽綠沁說人在祠堂中已是被打得血肉模糊了,一時更覺手腳發慌,一顆心直像是跳到嗓子眼處卡著,踉蹌著便往外趕。

“小姐,您朝哪兒去?”綠沁跟在堇衣身後,見她滿臉驚惶、六神無主,無頭螞蟻似的隻知朝東亂走,忙問道。

“去祠堂!”

“您不能進祠堂的,眼下二小姐正被攔在祠堂外,夫人也隻能在外候著消息。”綠沁阻道。

堇衣聞言,立時停下了腳步,在原地木木地站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到男子和女子生而為人在這世上的差別。

即便同是一姓,但作為女兒,卻終其一生不能踏進本家宗祠,隻有待到出嫁之日,才能進夫家的祠堂,在丈夫姓名旁邊潦草添上一筆——某氏,其餘的便隻能待到兒孫加官進爵,自己榮膺誥命之時,方可再得入祠上告祖宗,終其一生,皆是父、夫、子、孫的附庸,豈不可悲可歎!

思及此處,心中一時寂寥無比,而眼下情狀卻又如火燒眉毛一般,她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能有些用處呢?

“你方才說族中的爺們兒輩的都過去祠堂了?還有誰還沒去嗎?”堇衣轉身問道。

“眼下是都過去了,”綠沁猶豫著看了一眼堇衣,“隻有大少爺還沒去……”

不及綠沁話畢,堇衣便立馬提步,直往元風的院子趕,綠沁見狀也隻能咽下口中的未盡之語,跟在她身後小跑起來。

卻說堇衣趕到元風的院中時,隻見庭院內、堂屋中俱是一地狼藉,鬆節正遣著幾個小廝無聲無息地收拾著,見堇衣急匆匆趕來時,便忙上前福了個禮。

“你且止住這些有的沒的,大哥呢?”堇衣見他此時還隻顧著這些假把式,直有些光火,急問道。

“大少爺在書房中,吩咐了誰也不見的。”鬆節低頭答道。

“我現在就是要見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堇衣憋著一股火氣道,說著便要往元風的書房去。

鬆節見狀忙上前來張手攔住堇衣,歎道:“三小姐,這事原不是大少爺的過錯,且大少爺心中的難受也不比任何人少,您若也是來戳少爺心窩子的,隻速回了便是。”

“你莫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與我歪纏,我眼下不與你理論,讓開!”堇衣斥道。

鬆節卻仍是定定地張著手,全似長在地上的樁子一般,堇衣見狀,不由冷笑起來,隻帶著綠沁胡攪蠻纏地硬往裏闖。鬆節雖一股腦地鐵了心要攔,但對著堇衣和綠沁卻沒什麼奈何,他雖能阻下一個半大小孩兒並一個柔弱女子,卻不敢觸到二人。

兩方正僵持之中,便見書房門徑自開了,裏麵傳來一聲疲憊至極的話語,“鬆節,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