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的?女的?(1 / 3)

一個中國男人的心理切片

“請看!這就是我所做過的,這就是我所想過的,我當時就是那樣的人。不論善和惡,我都同樣坦率地寫了出來。我既沒有隱瞞絲毫壞事,也沒有增添任何好事;假如在某些地方作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修飾,那也隻是用來填補我記性不好而留下的空白。其中可能把自己以為是真的東西當真的說了,但決沒有把明知是假的硬說成真的。當時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就寫成什麼樣的人:當時我是卑鄙齷齪的,就寫我的卑鄙齷齪;當時我是善良忠厚、道德高尚的,就寫我的善良忠厚和道德高尚。萬能的上帝啊!我的內心完全暴露出來了,和你親自看到的完全一樣,請你把那無數的眾生叫到我跟前來!讓他們聽聽我的懺悔,讓他們為我的種種墮落而歎息,讓他們為我的種種惡行而羞愧。然後,讓他們每一個人在您的寶座前麵,同樣真誠地披露自己的心靈,看看有誰敢於對您說。‘我比這個人好!’”

摘自盧梭《懺悔錄》

記得二十多年前,看過一部羅馬尼亞電影叫《沸騰的生活》,主人公索曼船長有這樣一段自白,他說:“在我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要照照鏡子,看看我羞沒羞,如果我沒羞,我就去做。”

在動筆寫這部《一個中國男人的心理切片》的時候,我在鏡子前坐了很長時間,才下的決心。倒不看自己羞沒羞,而是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勇氣,敢於把一個中國男人從幼兒至不惑之年感知異性的心理圖解、自己曾做過的一些灰色、齷齪的事和從未向他人袒露過的“雜色”的內心世界曬在陽光下,“榨出皮袍下的小來”。不是為了懺悔,不是乞求理解。而是要借用醫生的解剖刀,把我的“內心”一片片切開,分離出健康的、感染的、病變的、壞死的切片,放在“億萬倍”的顯微鏡下,充分、真實、清晰地顯像在讀者的麵前。

那些為自己曾經做過一些錯事、尤其是在自己內心對異性常常懷有一些“非分”想法或曾經對異性做過某些不光彩、不道德行為而自責、自卑、懊惱又無處懺悔的人。無論你們是男人或女人、成年人或少男少女,當你們讀完這本書時。我最想聽的是你們非常自信、如釋重負地大喊一聲:“我比這個人強”。

第一章男的?女的?

奶奶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就給我講過,上帝隻創造了兩種人,——男人和女人。世界上的故事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聽奶奶講的最多的故事是《亞當和夏娃》、《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這些能是我耳熟能的詳緣由並不是那些催人淚下的生死愛情的描寫,而是其中能引起我產生幻想的傳奇情節。

性,將男人與女人區別開來。性,又是男人與女人原始紐帶。

雖然我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可至今常常令我困惑的還是“性”。

兒時我知道男人與女人的氣味不同,是男人的腳臭,女人有花香。

男人與女人的外表不同,男人頭發短,女人頭發長;男人穿褲子,女人穿裙子;女人比男人好看。

男人有男人廁所,女人有女人廁所。

男人與女人洗澡不是在一起的。

在洗澡堂裏,我分別知道了男人和女人的“內在不同”。

聽奶奶講,我不是個“省事”的孩子。能吃、能拉、能哭、睡覺黑白顛倒。唯一的可人之處是愛洗澡。每當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奶奶就把我放到澡盆裏。隔壁的王奶奶常說我是在澡盆泡大的。

到了冬天,在家裏洗澡就不方便了。媽媽就常帶我到浴池去洗澡。

大概在我快到三歲的時候。媽媽和單位的女同事一起帶我到浴池去洗澡。那時候的公共浴池不同現在,沒有淋浴。隻有幾個大池子。阿姨們脫guang衣服,歡叫著“下餃子了”,便一群白鵝般地滑進浴池,燙得吱哇亂叫。她們也互相打葷逗嘴,竟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到浴池便異常的興奮。在白腴的“肉林”裏瘋鬧,自然也就成裏她們的開心果了。她們想出各種方式捉弄我。我便拿她們的身體當屏障,在她們的大腿間鑽來鑽去,與她們玩藏貓貓,打水仗。

爸爸也帶我洗過澡。比較起來,我還是願意跟媽媽洗澡。阿姨們白腴、柔軟、滑膩,愛鬧。叔叔、伯伯們硬棒、手重,常把我弄疼,尤其是田大爺的胡子特別紮人。

我對大人們下身長的“頭發”很是看不慣,醜死了。

我們家住在一個大雜院裏——中華路十號大院。四棟起脊的房子圍起的一個四四方方的院落。

從前這個大院偽滿時是日本人的文化用品倉庫,有許多參天樹。大躍進時,我們的鋼產量要趕英超美,大樹被投進了小煉鋼爐。大樹沒了,住進這院子的人口卻翻了幾倍,如今住著五十多戶人家,二三百口人。現在想起來大院裏居住的人口密度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記錄。

房子的進深特別大,足有八米多。每家住一間。。每一間可以柵出三個小屋來,

各戶之間是後來用木板條子加麻搗灰間隔起來的。所以,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說:“晚上動靜小點”。

現在想起來,她們說的話是有另一層內容的。

在這個大雜院的東南角,靠院門的左側有一個小院中院。院裏有五間磚瓦房。我家住裏邊的三間。以前另外兩間住的是蘇聯專家。現在挨我家的一間住的是王奶奶母女倆。外邊一間住的是一對年輕夫婦和他們一歲的女兒。

在我四歲的時候,媽媽生了小妹妹。我好像忽然長大了,有人管我叫哥哥了,雖然不是很情願,但畢竟是當了哥哥。

隔壁王奶奶煮了許多紅皮雞蛋送來,先給了我一個。我沒舍得吃,要留給妹妹。

妹妹是中午降生的,到晚上,我才被允許到媽媽的房間裏去看望妹妹。令我失望的不是妹妹吃不了我給她留的紅皮雞蛋,而是妹妹太難看了。臉紅紅的,布滿褶皺,頭發稀稀拉拉的。我知道女孩長大都要嫁人的,我不禁擔心起妹妹這麼醜,長大後怎麼能夠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