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夜蛾是一級咒術師, 按照咒術師比同等級咒靈強的認知，祓除一級咒靈雖然不輕鬆，但也應當能力範圍內。
可這種危險的壓迫感
夜蛾還沒遇到過特級咒靈, 他晉升一級咒術師也不過是最近的事情。
雖然為五條悟的存, 咒靈的天花板也被拉高, 但目前總監部還沒有監測到過真意義上可以評定為特級的咒靈。
想到這裏, 夜蛾再次看向駕駛座的輔助監督。
理所當然的，他剛剛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
說到底，輔助監督隻不過是整個咒術師體係裏的底層, 大多數情況下也就隻是負責傳遞上層的命令和打雜而已。
“不, 不清楚。”輔助監督磕磕巴巴地回答。
這時候, 他也看見了前方翻湧的咒力，就算不像式咒術師那樣能通過戰鬥經驗做出判斷, 直覺也還是讓他清楚地意識到這次的咒靈的恐怖程度應當是超過以前所見過的一級咒靈的範疇的。
輔助監督的額角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似乎是要自我說服, 他補充：“總監部觀測到的數據是一級沒錯，不會錯的。”
這話顯然他自己都不是那確信。
夜蛾看向前方剛剛重新開始行駛的車流，麵孔上多了幾分堅毅的神：“先停車。”
“啊？”輔助監督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夜蛾的意思。
他是想要等所有車輛都駛離之後再前去處理那隻咒胎。
“但是”輔助監督欲言又止，停頓了片刻，“現處理的話，危險會小很多，一旦咒胎孵化, 後果不堪設想。”
很顯然, 雖然剛剛還試圖自我說服這隻咒靈確實屬於一級的範疇, 但輔助監督不能抑製住底的悚然。
他的底甚至升起了幾分懷疑，這次任務不尋常。
祓除咒靈的流程一般都是先疏散人群，放下帳, 然後是祓除咒靈，可這一次，人群還沒有被疏散。
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最大可能就是
——這隻目前還是咒胎狀態的咒靈確實超過了總監部提供的信息裏的評級，為了保險起見，需要趁著它還是咒胎，立刻祓除。
“還來得及。”夜蛾的嗓音有些沙啞。
什還來得及？
是疏散群眾還是祓除咒靈？
已經踩下刹車的輔助監督沒有問出來，他選擇了沉默，再問下去沒有好處。
時一點一滴的流逝。
將落未落的夕陽一點點沒入分割了天空和地麵的海洋。
公路上的車流已經遠去，不久前突然接到緊急通知的交警沒有停留現場，也跟車流的後邊飛速遠離。
傍晚六點十一。
平時熙熙攘攘應當還處於擁堵狀態的高架公路上此刻格外空曠。
“你們輔助監督就沒必要前了，觀測和評估帳的邊緣就夠。”夜蛾拉開了車。
凝滯的氛被打破。
呈現膠質的深青綠繭殼表麵起起伏伏，就像是呼吸一樣。
那種濕滑粘膩的質感讓夜蛾聯想到了蟲蛹，他克製住捂嘴的衝動，隻感覺一股垃圾腐敗後的味蔓延了開來。
他很清楚，那種糟糕的味不實際存，可汙濁粘膩的感覺還是逐漸淹沒了這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