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我愣愣地望著虛弱的蘇子筠,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他的恩情。
徐右卿倒是無所謂的語氣,“沒事,死不了。”
說罷,他便仰頭看向遙遠的戰事,六重天上,沉默的鍾毓已經醒來,他依舊是背對著我,但此刻的背影中透著一股哀傷。
我力氣一絲力氣向他飛去,也顧不上周圍的戰火繚亂,廝殺漫天,整個世界中仿佛隻剩下我和他,一切都漸漸歸於平靜。
“鍾毓,”我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對他柔柔一笑,隻是想讓他放心,我沒事。
“阿年,你……”鍾毓擔憂地看著我,眼裏閃爍著莫名的情緒,“你沒事就好。”
“你放心,我說過我會沒事的。”我笑的輕鬆,可心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奇怪,明明是元神的傷,怎麼會這麼痛。
也許是我掩藏地太好,又或者是鍾毓神識不全還在同魔尊進行幻鏡對戰,他並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
將我護在身旁,鍾毓眉目忽然緊張起來,擔憂地看了他一會兒,隻見他頓時輕鬆笑笑,舒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什麼重擔。
“怎麼回事?”我訝異地看看他,總覺得他這麼一會兒好像腦子出了問題。
“是魔尊,他輸了。”鍾毓微微勾起唇角,眼裏閃爍著些得意,而遠處的沉靜的魔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雲片之上。
“魔尊,既然你已經輸了,便按照約定,離開這裏吧。”鍾毓一手摟住我,一手背在身後,語氣裏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決絕。
“你勝之不武!”魔尊看到了站在鍾毓身邊的我,惡狠狠道,“若是不她,你、你定會沉睡在我的幻鏡裏!”
鍾毓聽及此,冷冷一笑,“你倒是提醒了我,剛剛的仇,我似乎還沒有報。”話音剛落,一道亮光就從鍾毓的袖中飛了出去,而麵前的魔尊猛地跌倒,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魔界的人見自己大勢已去,統統散了幹淨。
六重天上頓時就隻剩下天界的人。
鍾毓柔柔地笑著,他攬了攬我的發絲,“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動作怎麼這麼快……魔尊那麼厲害的,說被你打傷就打傷了?”
“也不盡然。”鍾毓挑挑眉,“他在幻鏡裏沉迷良久,強行退出卻被自己的法力反噬傷及內力,故而體力不支。”
“他不是沒有軟肋嗎?他似乎沒有什麼喜歡的人之類的……”我弱弱道。
“怎麼會,”鍾毓輕笑,眼裏很是得意,“是生靈便會有軟肋,隻是每人看重的不同,有的人軟肋是他喜歡的人,有的人軟肋是權威是欲.望,魔尊隻認為七情是軟肋,殊不知,這世間還有六欲無法割舍。”
“你啊,現在挺得意的,”我戳了戳鍾毓,“剛剛在幻鏡裏怎麼不見你這麼得瑟,差一點你就沉溺其中了吧。”
“是啊,”鍾毓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的眼睛,“多虧了夫人你,不然我可能就出不來嘍!”
“誰是你夫人啊,瞎說!”我嗔怪道。
“哈哈,你啊,這輩子都逃不了……”鍾毓眷戀地摟緊我,一隻手緩緩覆在我腰間,“阿年,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很圓滿。”
“老婆孩子都有了,能不圓滿嗎……”我幽幽道。
“乖!”鍾毓捏了捏我的臉頰,傻傻地笑著。
十日後,天界舉行熱烈的慶祝活動,為鍾毓和參加戰事的天兵天將舉行慶功儀式,屆時也一並舉行了鍾毓和他的夫人成親的宴會。
鮮紅的花瓣從十二重天洋洋灑灑一路到了六重天,整個天界都是滿目的鮮豔華麗,地毯更是蔓延了所有的道路和雲朵,聽後來的神仙說,“那天我醒來到了外麵還以為自己眼睛壞了,處處都是紅豔豔的,連樹上開的花都被元舜天尊幻化成了紅顏色的呢……”
雖說我和鍾毓該做了也都做完了,但是結婚這件事情還真是頭一次,即便是曾經跟樓尋那次也算是積累了經驗,可這會約莫是因為跟自己心愛的人成婚吧,我心裏著實有些緊張。
仙友幫我梳妝的時候,我就哆哆嗦嗦地係不好衣服扣子,抿口紅的時候嘴唇怎麼也弄不利索,總之是一團糟的。
旁邊一位仙友調笑道,“上仙不比緊張,天尊比你還緊張呢,剛剛我聽到信說他來接你的路上高興都摔了一跤呢!”
想象著鍾毓摔倒的樣子,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裏的緊張也稍稍緩解。
既然是嫁給鍾毓,我又有什麼可緊張的呢?
想起我們這一路,走了三生三世才有了結果,終於到了要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的這一天,我竟忍不住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