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慕夏不對我的醫術起疑,按照鍾毓之前告訴過我的台詞,我裝模作樣地指導著他如何把慕夏的臉劃開口子,如何把毒血引出來,再將我手中製好的藥粉遞給他為她敷好。
看著藥粉在她臉上滲入、染血的樣子,我心裏都替她疼,可她愣是哼都沒哼一聲,眼都不眨一下,隻是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門口,好似在期待誰的到來。
我這才想起,除第一次外,沈睿再也沒有出現過。
“真不知道沈睿怎麼想的,利用慕夏,還不對她好一點。”我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氣憤地對鍾毓抱怨,“我要是慕夏,現在就走,憑什麼為他做這麼多!”
鍾毓倒是不以為意,了然道:“慕夏不逃走也是有她的理由的。一方麵是沈睿對她的恩情和關心讓她不舍得離開,為他做事也是值得的。”
“可,沈睿壓根就沒關心過她。”
“那是你見到的,你沒見到的時候,也許沈睿很關心她,曾經。”鍾毓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淡定地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哪怕是不經意的關懷,也讓她動了心。”
我表示認同,忽然想起了我師父季雨箏,她為了心愛的人不惜一切甚至是生命。無奈感慨道,“女人在愛情麵前都是傻子啊,為愛而死都心甘情願……”
鍾毓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目光黯淡,神色間是掩藏不住的愧疚。
“你怎麼了?”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見他不說話,隻好悻悻地繼續之前的話題,“那個,你剛剛提到的另一方麵的理由是什麼?”
鍾毓的臉色稍有緩和,有些心不在焉,回過神來後道:“慕夏臉上的蟾酥之毒至深,若非定時服用解藥,便會氣絕而亡。”
我愣了一下,所以她才不能離開沈府,離開是人死,不離開充其量是心死。
“可解蟾酥的藥哪裏那麼好找,沈睿用了個極端的方法,以毒攻毒。”鍾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倒是沒那麼狠心,解藥裏確有一味藥清熱散瘀,毒性不大。”
他會那麼好心?
“什麼藥?”
“一枝蒿,”鍾毓正色道,“久服會導致嗓子喑啞。”
我心裏一寒,“慕夏嗓子啞了對沈睿有什麼好處?”
鍾毓搖頭,“也許他本無意……”
“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會關心慕夏的死活,下蟾酥是要牽製她,為了多利用她幾年才慢慢給她解毒。嗓子啞定是他故意安排,或許,慕夏成了啞巴,他才更為放心,畢竟……”
“隻有死人不會說話。”我腦海中忽然閃過慕夏曾說過的話。
不能讓慕夏死,所以讓她變成啞巴……
鍾毓還想說什麼,看到我惡狠狠的表情後,懂事地選擇了倒杯茶給我。
慕夏中了這麼深的毒,那……“治嗓子、解毒、治燒傷,你都是沒問題的吧,”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臉上的這些治不好,換了臉會產生後遺症的。”
“什麼症狀?”
“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