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泥土混合的路上,一隊車馬不快不慢的前進著,前麵開路的是一群紅甲騎士。為什麼叫紅甲騎士呢?因為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紅色鬥篷,紅色的盔甲,連身下騎著的馬都套上了一層紅色磷甲,甚是威武。
這樣的一隊人走在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被一群紅甲騎士護衛在中間的是三輛四輪馬車,走在前麵的馬車窗口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少年正含笑看著遠處的一座座青山,仿佛正在欣賞人間美景一般。
如果此時有人特意觀察就會發現,少年雖然嘴角含笑,但眼裏卻是透著一絲迷茫。
護衛們對於這樣的場景卻是見怪不怪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些天還生龍活虎對什麼都充滿好奇的公子,這幾天突然變得有些安靜。
不過隻要人沒出什麼事,護衛們也是不會多嘴的,也許人家隻是近鄉情怯,擔心回到京都的事情。
畢竟這位公子的身份不是那麼的光彩。
自認為猜到真相的護衛們自然不會上去觸黴頭,再怎麼樣人家也是公子,他們隻是護衛,隻要盡好本分,保證公子能安全的到達京都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護衛統領騰子京考慮再三,還是沒有上前去打擾。
好一陣子,少年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拉著車簾縮回車箱內。
隔絕所有人視線後的少年下一秒就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神色變得冷淡,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隻是睡一覺,即沒落水,也沒跳崖,更沒有被雷劈,怎麼一覺醒來就到了這麼一輛馬車上?
他明明叫唐安,已經三十好幾的大齡男青年一枚,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自己開了家小公司經營,也算小有資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平時工作雖然忙,但偶爾有空時也會看一兩本科幻題材的小說,對時下流行的穿越卻是不怎麼感興趣。
不過這段時間最火的一部電視劇《慶餘年》唐安被朋友強力安利過,都說演員陣容強大,演技精湛,所以唐安也跟風追了一把劇。
這部劇是由小說改編而成,所以唐安看完後不過隱,還熬了兩天夜把原著刷了一遍。看過小說的人都知道,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小說,一旦看進去,就很容易上隱,非要一口氣看完不可。
老實說,唐安雖然對裏麵主角範閑的行為或選擇並不是太讚同,少年熱血,太鋒芒畢露了,槍打出頭鳥。
不知道是不是幹爹太多了,行事無所顧忌,當街打人、殺人,如果不是有主角光環,早死八百遍了。
特別是最後和慶帝單挑,無辜枉死了多少人?
那些大內侍衛、禁軍,那邊投靠到他手下被慶帝清算的,不知道有多少。
那些手下或是被範閑魅力折服,或是看中對方位高權重,總之因為種種原因而聚在一起,結果最後被莫名其妙的清算掉,大概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麼。
不是說宣揚尊重生命,人人平等嗎?結果因為一己之私,連累了多少人枉死?
唐安雖然不岔,但畢竟隻是小說消遣,心裏暗自搖搖頭,也就丟開手了,畢竟每天工作那麼忙,看小說隻是偶爾為之。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呢?他即沒有寫長評罵作者,更沒有咒老天、罵主角,怎麼就突然來到這破地方了呢?
而且一般穿越的對象不是落水身亡,就是生了重病命懸一線,與其說是穿越,不如說是靈魂附身。
可是這個範閑好好的坐在馬車裏,周圍那麼多侍衛保護,沒有受傷,更沒有生病,怎麼就被穿了呢?
一係列的問題唐安是百思不得其解!
腦海裏走馬觀花的閃現著一個叫範閑的少年十六年的人生,曆曆在目,讓唐安有些迷茫,有時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唐安,還是範閑。
鬱悶了幾天,無法可想,再想回去也無濟於事。
隻能即來之,則安之!
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好好活下去,他可知道,這個少年身上複雜的身世,一入京都就會站在風口浪尖。
想到這個世界上高手如雲,還有宗師級別的變態高手,唐安就覺得特別沒有安全感。
想到這,唐安,不,還是叫範閑吧。
因為在外人眼中,他就是儋州長大的私生子範閑,再也不是那個唐安了。
這具身體從小修練霸道真氣,才十六歲,已經邁入七品高手的行列,隻是這真氣確實霸道了些,是個隱患,範閑就按照記憶中的方法感應身體裏的真氣。
想著經脈盡斷的後果,範閑打了個哆嗦。
範閑下意識的摸著腰間的一塊腰牌,再看了看座位下隨意入放著的箱子,心裏安穩了許多。
“公子,坐了一天的馬車累了吧,前麵有一個湖,可要停下來休整一番吃點東西再出發。”車窗外,一個男人恭敬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