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禧醒來,已經是半夜。
燈光融合著月光從窗簾中透進來,一片朦朧,偌大的臥室奢華簡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掙紮起來,渾身像散架了一般疼。
一隻手將她按了回去:“好好躺著。”
是傅祁禮。
她怔了下,又要起身:“我該回去了。”
“回哪裏?你現在的樣子,又能去哪裏?”他有些霸道,還有些生氣。
這個女人,強起來真能氣死人。
“我……”她現在身體垮得厲害,生活都無法自理,的確是哪裏都去不了。
可這裏——
“這是我的家,你先住下來,等康複了再說。”
“你也不想把自己弄成個終身殘廢,下半輩子都生活不能自理吧?”
她安靜了下來。
她天不怕地不怕,隻怕自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能力,就像十五年前一樣,隻能被留在鄉下等死。
她眨了下眼睛,看著一臉嚴肅霸道,又有些認真的男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你把我養在你的家裏,就不怕別人說你的閑話嗎?姐夫!”
他眸光一轉,直直地看著她。
她突然想起兩人發生關係的事,臉不自覺紅了,別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好好養傷。”他做事,還輪不著別人來管。
她“嗯”了一聲,抱了抱胸前的被子,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後半夜,她睡得很安穩。
清晨,明媚的陽光灑進臥室,光線刺得她睜開眼睛,一張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簾。
傅祁禮伏在床邊睡著了。
她心頭一頓,昨天晚上,他又在自己的床邊守了一夜。
她怔看著他,目光不由得深了。
他長的很好看,濃眉如劍,眼睫鴉沉若羽,鼻梁筆挺,落落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揚,皮膚白皙,眉宇深邃沉穩而又溫柔。
她又想起十五年前,將暖玉掛在她脖子上,說將來要娶她的少年。
傅祁禮爬著睡了一覺,有些不適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她一下子閉上了眼睛,佯裝沒醒。
他倏地嘴角一揚,覺得好笑。
見她安安靜靜的,應該是聽了自己的話,決定留下來養傷了。
他這才放心下來,起身,離開了臥室。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這才睜開眼睛,看著門口,不禁撫了胸口,撫平急亂的心跳。
傅祁禮住的地方,是處不大的別墅,平時他工作忙,很少回家,也沒什麼傭人。
她要在這裏養傷,他就調了個四十多歲的保姆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白天,宋長禧就在花園裏練習走路,做脊椎康複訓練。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她的身體康複了大半。
傍晚,傅祁禮下班回來,趙玉儀就找上門來了。
“祁禮,我是來接長禧回去的。”她忍著心中的憤怒,和顏悅色地說道。
在宋長禧住進他家裏的第三天,她和大女兒就知道了。
剛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們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舉動,一直忍到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現在,她也完全相信了大女兒的話,宋長禧在勾引自己的未來姐夫。
如果讓她破壞了這門婚事,以宋長禧對他們一家的態度,林家的富貴之源,恐怕就要斷了。
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就親自來了。
“哦?”他挑了下眉,表示懷疑。
畢竟,母女關係鬧成這樣,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
“母女之間,哪有真正的仇怨,之前,是我們聚少離多,缺少溝通才會那樣,以後不會了。”
這種話,他是半個字都不信的。
他向保姆:“芳姐,你去叫下宋小姐。”
宋長禧知道趙玉儀來了,她在臥室裏看書,沒有出來。
聽了芳姐的話之後,她對她說了兩句,她一出了臥室,她就將門鎖上了。
在她給她下藥,將她送到酒店,剝了她的衣服那一刻開始,她心裏,就沒有這個母親了。
隻願一輩子不要再見到她。
不一會兒,芳姐回到客廳:“林夫人,宋小姐說,她……她沒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