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歸路的開始
全部章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歸路的開始
夜涼如水，星星點點的星光綴滿了燈下人的眼眸，蕭張斜靠在一根歪脖樹下，嘴裏叼著一根兒狗尾草，想當年帶著虎子去村東頭的小河裏摸魚的時候，這根兒狗尾草幾乎成了他的標誌。
好久遠的感覺啊....蕭張望著天，喉嚨哽咽了一下。
“蕭....蕭大哥..我！”
“蕭大哥....我並不想瞞著你....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蕭虎子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或許...在蕭張麵前，他永遠都隻是個孩子。
“蕭奶奶知道嗎！”蕭張伸手攬住虎子的脖子，依舊是當年夏天哥倆兒靠著肩頭涼熱兒的姿勢。
“蕭....蕭奶奶已經知道了！”
蕭張點點頭，“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我還正糾結呢，糾結該怎麼把這事兒告訴蕭奶奶呢！”
“哎....剛才我真怕...真怕蕭奶奶知道後會承受不住，命苦的人啊....苦了一輩子了！”蕭張一直望著天，說著說著，一雙眼已經變得有幾分模糊，喉嚨哽咽了一下，一閉眼....硬是把他縮在了眼眶兒裏。
“虎子....你知道蕭奶奶的過去嗎！”
蕭虎子搖搖頭，對於蕭奶奶的過去，他幾乎是一無所知，甚至於...他不止一次的問過蕭奶奶，蕭奶奶隻是笑，笑完了....就躲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裏....小時候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但後來....虎子漸漸地明白了。
蕭張一聲苦笑，“蕭奶奶啊....年輕的時候其實就是個掃把星，當年年輕的時候，蕭奶奶長得漂亮，十裏八鄉兒的出了名的美人兒，後來啊，因為家裏沒錢...就嫁給了一個紈絝的地主家的少爺。”
“那少爺沒那個福氣...娶過門沒兩個月，一碗兒涼粉兒不知道怎麼就要了他的命，再後來啊....他老爹一個傷心過度，也是一口氣兒沒喘上來，跟著就去了！”
“當時的人們傻了吧唧的迷信，非說蕭奶奶是個掃把星....直接就把蕭奶奶給掃地出門兒了！”
“當時的年代，被休了那可是一件恥辱的事兒，蕭奶奶甚至於連家都沒敢回去，一個人出了他們的村子，直接是往西走，沒有目標，沒有目的，隻是想找個沒人兒的地方，生死有命.....”
“當時....小鬼子還沒有滾出去呢，凡是有點兒姿色的閨女啊，讓那群王八蛋禍害了不少，蕭奶奶走了如今的海河市，就被鬼子給抓去了....”
蕭張說到此處，忽然呆呆的愣住了，蕭虎子望著蕭張木訥的眼神，像是在回味著什麼，又像是在記憶裏掙紮。
蕭張忽然間笑了，“蕭奶奶真烈啊，也真是命大啊！”
“手裏拿著一盒火柴，硬是逼死了就三百多的鬼子，火藥庫爆炸了....蕭奶奶可是從死人堆裏被扒出來的！”
蕭張沒有說過程，因為那是段不堪的歲月，沒有人能想象得到一個弱女子身上受了三槍，是如何一頭紮進了火藥堆裏的。
“再然後啊....蕭奶奶嫁給了救他的一個老團長，那老團長的家...就是咱們的古城鎮。”
“兩年的生活，老團長也是撒手走了，沒有留下一兒半女，蕭奶奶一個人在那個人吃人，人嚇人的年代摸爬滾打了三十個年頭兒，你還記得咱們旁邊的那位李大爺嗎！”
“記得...他也許...也許是對我們一家最好的人了！”
“那是.....他其實是那個老團長的一個兵，老團長死後啊，那個兵足足守了五十多年，你說呢！”
“五十多年...那位李大爺...一個人守了蕭奶奶五十多年！”蕭虎子難以置信的說了句。
“五十年啊....蕭奶奶依舊還是那句話...我天生就是個掃把星，跟著誰誰倒黴，咱不能害了你！”
蕭張呆呆的愣了半晌，這些話其實都是李大爺親口告訴蕭張的，本來的目的是想讓蕭張以後好好孝順蕭奶奶，苦了一輩子，到了晚年總算是有個著落了。
可是今天...蕭張想把這個擔子卸給虎子，因為，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讓蕭奶奶安享晚年，或許真的應了那句，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如果可以的話，蕭張甚至願意放棄他一身莫名其妙的能力，好好守著一群親人，安安生生的度過下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