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省,杜家。
偌大的別墅裏死氣沉沉,安靜得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杜宅裏的傭人來來往往,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每個人來去匆匆,眼瞼垂下,誰也不敢多看,更不說交談。
大廳裏,杜家幾房坐在一起,但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沉悶的氣氛縈繞在每個人周遭,但他們好像誰都沒有感受到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沉悶一直持續到晚餐時分,隨著飯菜的熱氣飄散過來,這種死一般的寧靜,才總算有人打破。
“大哥,爸還在醫院躺著,這事咱們能不能先放下,等爸出院了再商量?”說話的,是杜老爺子的小女兒,也是餘暖的母親,杜宜。
明亮的白熾燈照射在每個人臉上,倒射出一張張或陰沉或冷峻的複雜臉色。
杜慎毫不猶豫否決了這個提議:“四妹,爸已經昏迷了兩天,連我們從美國請來的醫生都束手無策,再等下去又有什麼意義?現在公司已經因為這件事掀起驚濤駭浪,幾個元老都在盯著爸手上的那些股份,如果這時候我們不收回來,遲早會落入那些元老手中。”
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其他幾人都變了臉色。
杜宜搖搖頭:“可是,爸早就將那些股份轉讓給了羅葉……”
“那又怎樣?”杜慎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眼神淩厲:“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就想霸占杜家的財產。如今我們連子笙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已經可以斷定,這個女人就是騙子。”
其他人的視線,不由都瞟向了沉默不語的二房杜悉身上。
杜悉被他們看得莫名其妙,攤開手緊張道:“你們看我幹什麼?”
杜慎瞪了他一眼,這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廢物,最終卻是他的兒子,給自己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大哥,這事我們都聽你的,聽你的。”杜悉好像深怕被他盯上怪罪一樣,縮了縮脖子怯懦地說:“那女孩卻是不是個好玩意,她一來,咱們兄弟姐妹之間就出現了隔閡,等她回來後,把她轟走就是了,大哥你可千萬不能怪我。”
說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
“二哥,羅葉可是你的兒媳婦。”杜宜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二哥怎麼越來越窩囊,大哥都還沒說什麼呢,他就怕成這樣。
難道這個家裏,已經變成大哥當家了?
杜宜皺了皺眉,忍下內心的寒涼,如今爸重病入院,家裏卻已經在談論著怎麼瓜分遺產。這一幕,看得她心痛,卻又無能為力。
嫁出去的女兒,終究沒有什麼說話的分量了。
杜慎看了她一眼,探究的目光含著警告,杜宜心髒急驟的跳了下,就聽杜慎沉聲說:“四妹,你很關心羅小姐?”
杜宜的女兒跟羅葉走得親近,杜家人哪個不知。要說起來,當時還是餘暖帶著羅葉住進杜家,最終才有機會被老爺子看中。這筆賬,杜慎還沒跟這對母女算。
她隻感覺好像被一頭餓狼盯上了,渾身都覺得不對勁,連抬頭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