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寂收到信息時,桌子對麵的餘暖正催促他去潮海市跑一趟,這妮子越來越喜歡在他麵前放肆了,每次難得見一麵,唐寂還沒來得及享受溫馨的二人時光,就被餘暖嘴裏的“葉子”打敗了。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在感情上打敗他的,不是另一個更優秀的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唐寂:“???”
“阿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見他低頭看手機,餘暖撅起水潤的紅唇,鄙視地看著他。
唐寂抬頭眯了眯眼,微微一笑:“有,聽著呢,接著說。”
他這樣好脾氣,倒顯得她驕縱蠻橫了。餘暖一愣,覺得理虧,放軟了語氣:“我還是有點擔心葉子,不知怎的,我這兩個晚上做了很多噩夢,老是夢到葉子遭遇不測……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在醫院看到葉子時的樣子嗎?奄奄一息,吊著一口氣,很多次我都以為她撐不下去了……”
餘暖臉色黯淡,她二十幾年的人生都是彩色的斑斕,直到遇見羅葉,她才切身體會到了生命裏的一抹灰。
唐寂默了默,點頭。
她一喜,抓住他的大手,纖細如蔥的手指穿過他的指間,與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交叉,十指相扣。唐寂一笑,反握住她的手,厚厚的大掌包裹她軟綿綿的小手,心也融化了。
“最後幫你一回。”他說。
這個“最後”,實際上他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每回都是“最後一次”,但每次她提了要求後,他雖不滿,卻仍甘之如飴的答應下來。
這個小小的女人,是他的摯愛,一輩子都要守護的珍寶。
“阿寂,謝謝,你對我最好了。”俏臉微紅,她吐了吐丁香小舌,撒嬌地枕在他們十指相扣的地方,眉眼如月,笑容如花。
唐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失笑道:“傻姑娘,你對她這般交心,但願她不要讓你失望。”
“才不會呢,葉子是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我知道她心裏藏著很多事,很多她都不願跟我說,但她絕對不會無故去傷害別人。”
她不會無故傷害別人,可她身邊的人,會。
這個傻姑娘。
唐寂溫柔地凝視她的側顏,胸腔泛起一股繾綣綿綿的愛意。也罷,為了這個傻姑娘,也為了她所珍視的人,自己就算不願,也要把那趟水攪渾了,最好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都拖下水一起瘋最好。
第二天早上,唐寂登上了飛往潮海市的航班。
與此同時,京城二環西城區,四合院裏有一株老榆樹,樹下放著兩張藤椅,兩張藤椅的中間放著一張梨花木做的茶幾,雕琢紋脈精致細膩的桌麵上,擺放一套宋朝的天青色汝窯茶具,茶香四溢,馥鬱芬芳。
蘭濯夫人靠在藤椅上,一改往日尊貴雍容的盛裝,身上穿著一件淺碧色的對襟旗袍,外麵罩著一件羊絨披風,頭發高高挽起,用一支紫檀木簪子固定,耳際垂下兩綹發絲,顯得溫婉柔美。
泡茶的動作,也是柔美的,極具美感。
唯獨,那說出口的話,字字如刃。
“那羅葉果然是羅家的人……好,很好!還有個身份叫葉明珠,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寶貝女兒,誰配得上叫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