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宋棠的回答,再一次讓她失望了。
“沒什麼,我就是問問。”她到底沒有說出杜子笙的名字,連宋棠都不知道,看來這事或許宋家的長輩知道什麼,但就算去問,也未必能問出什麼來。
之前,宋棠就發現了,葉明珠每次看他的眼神,好像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現在,在葉明珠問出了他還有沒有兄弟時,懵然無知的他倏然間後知後覺猜到了什麼,心頭好像有什麼被生生挖出去了一樣,雙手無力垂下,半吊在蕭瑟的空氣中,寂寞地垂下去。
葉明珠沒再多說,最後隻是衝他淡淡說了一句“保重”,宋棠停滯片刻,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終於漸漸遠去。
直到他走後不知多久,葉明珠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臉上早已一片潮濕,手剛碰到臉上,竟沾了滿滿的一手淚水。
雙手捂著臉,然後默默抽了紙巾把眼淚擦幹。無論經曆過多少次,離別這個詞語始終容易令人潸然淚下。
宋棠一走,沒有勉強支撐的必要,眼前又是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好在人還躺在床上,但是身體稍微一動,渾身的骨頭就像經曆一場板塊漂移般。剛剛做過透析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她繼續折騰。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她沒在警察局,反而被送到醫院來。
半個小時後,港城蔚藍如洗的高空上,一架飛往歐洲的客機從天空中呼嘯而過。她透過窗戶,仰頭看著藍天白雲,抽了抽鼻子,哆哆嗦嗦地站起來,腳尖準確鑽入妥協,快步奔到門口。
就在她拉開門把時,門外的莫褚尋也正好推門進來,兩人冷不丁的打了個照麵。葉明珠鬆開門把,呼吸急促,好像已經預感到了什麼。方才莫褚尋倉促趕過來,以及在看到宋棠後詭異退出去的舉動,都讓她摸到了一絲不對勁。
“是不是然然有消息了?”她想不出眼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著急的。
自己迫於身體素質不能出去找人,手裏能用的辦法也寥寥無幾。葉明珠一顆心早已經被葉瀟然牽走,哪怕是在睡夢中也無法安穩。她知道是寧夏帶走了孩子,可卻拿她買有辦法,威逼利誘是最常用的辦法,對寧夏未必有效。善於偽裝的人,總有辦法用自己的柔弱良善騙過別人的耳目。
知道可能有了孩子的下落,葉明珠看他的眼神流露出害怕、期待、不安、恐懼、驚慌……
“你快說啊,是不是然然有下落了?”所有複雜的情緒係數轉為著急包裹的憤怒,忍不住推了他一下。結果他沒動,自己反而因為力的作用身體搖搖欲墜。
莫褚尋沒有錯過她紅腫的眼睛,看她即將摔倒立即眼疾手快環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從膝蓋彎穿過,當即把她橫抱起來,一個箭步走向病榻,在葉明珠反抗掙紮之前,已經穩穩把她放在床榻上。
“然然呢?”
這時她顧不上去計較他的動作,揪住他的手一陣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