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珠身體陣陣發寒,忽然間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好像這五年時間裏,什麼都變了,不僅僅是她變了,連最親近的哥哥,都變得讓她捉摸不透。
晚上九點,羅一繁還沒有回來,葉竟成和秦淑媛夫婦卻齊齊出現在公寓裏。葉明珠從貓眼往外看到他們兩人時,說不吃驚是假的,她相信他們不可能找得到這裏來,可眼下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哥哥告訴他們的?
她驚疑不定,遲疑須臾,最後還是開門讓他們進來。不管怎麼說,他們始終是她的父母,即便,他們並不稀罕她這個女兒。
“明珠,媽媽來看你了。”
一進門,秦淑媛看到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的女兒,立即上來握住她的手,高興的說。
葉竟成看到她,隻是不冷不熱的“哼”了一句,然後又像是發現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一樣,有些嫌棄的說:“你怎麼把自己搞得像現在人不人貴不貴的樣子?平時沒有照照鏡子嗎?你看你現在的妝容,皮膚,還有衣著,哪裏還有半分葉家大小姐的模樣?”
葉明珠原本聽到秦淑媛的話時,心裏還是惻動了下,泛著絲絲的酸澀和懷念,可接下來葉竟成的一番話,一下子就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嗎?
那次在醫院,葉家夫婦也曾找到醫院去,卻是求她出麵救葉明美。葉明珠以為,就算自己沒說,他們作為父母,怎麼也該探聽一下為什麼她會住院……現在看來,她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為什麼?
她也姓葉,也是葉家的女兒,也是他們血溶於水的親人。她也有心,也會痛,這些,在他們眼裏重要嗎?
難道,就因為從小她被人販子拐走,沒有在他們夫婦膝下成長盡孝嗎?
一時間,她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臉色比剛才更白了,臉上的希冀很快就被現實殘忍的抹去。
“二位晚上突然大駕光臨,是有什麼要事嗎?”她當做沒有看到葉竟成不耐的神色,和秦淑媛尷尬的目光,語氣冷淡。
“你這是什麼語氣?我們是你父母,什麼時候來都一定要有要事嗎?”葉竟成又不滿了。
“葉先生和葉太太難道忘了,我和葉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秦淑媛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的抓住她的手,“明珠,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們……我們怎麼可能不認你?當年的事,爸爸媽媽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那麼做的話,葉家早就破產了,這個家族,不能在我們手裏毀於一旦……你到現在,還是不能原諒我們嗎?”
葉明珠頓了一下,心如刀絞的感覺越來越重,她硬下心來把手抽開,“原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二位不妨說說今晚的來意吧。”
秦淑媛怎麼也不相信,親生女兒有朝一日,有用這樣陌生疏淡的眼神來看待她這位母親。
她以為,就算曾經葉家把她趕出去,可血濃於水,哪有子女會記恨父母呢?當初他們也是迫不得已,他們是有苦衷的,秦淑媛希望女兒能夠理解,拋棄她,是她這個當母親的,做過的一個最痛苦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