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來吧,但我有可能不在。”太宰這麼說了以後,黑暗中的人影卻沒有動彈。得不到回複的送信人,是不會就此離開的。
“好啦,那就在……嗯,教堂吧。”思考良久後這名青年給出了“教堂”這個答複,附近就有教堂來著,他總是能夠看到別人去那裏做禮拜。
得到了答案的生天目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結果一走出陽台,他的腦袋就被重重地來了一下。那是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直接從他的腦袋裏發出,被這強大的衝擊力猛然擊倒的生天目,癱瘓在門後麵。
一種極致的慘白由點開始向四方蔓延,最終染上了他整張臉。白發的少年手腳大幅度地抽搐著,然後不自然地縮緊,最後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他動彈的時候打到了邊上的桌角,桌角上玻璃器皿嘩啦一下摔了下來,摔了個四分五裂。
“你還好嗎!敦?!”穀崎潤一郎本來都打算回去了,可是就在他要離開之前,他聽見了一聲巨大的破碎聲。他離那個聲音的源頭最近,所以他趕過去的速度最快。破碎聲和潤一郎的聲音引起了其他幾位尚未下班的事務員的注意力,他們不由地小跑或者快步走過來,結果他們隻發現了一個虛弱的身影。
穀崎潤一郎不太敢碰對方,與謝野醫生這個點已經下班回家了,他和其他人隻敢用不算刺耳的聲音詢問著對方到底如何了。
生天目的腦袋似乎抽筋了,剛才的他好像被一把看不見的榔頭狠狠地來上了那麼一下。此時的他連吞咽口水都覺得困難,但是他還是抽出一隻手,朝著圍過來的別人(他連那些人的臉也看不清楚了)搖了搖手。他怕別人看不到這個動作,還補充了一句“沒事”。
隻是聲音太輕了,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下一秒,生天目又聽見自己口中傳來了稍顯強硬的聲音。
“我沒有事。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
這不是他要說的話……
明明是條鹹魚、有時卻也會蹦出來突擊檢查的係統,在發覺生天目偷偷摳指頭以後,竟然給了他這樣重重的一擊。生天目茫然,疑惑,並且疼得要死要活。
至於那句略顯強硬的話,顯然是係統借他的嘴巴說出來的。
生天目無能狂怒係列!隻是不知道在他人的眼中,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了。他一個人縮在角落裏呆了一會兒,等到疼痛消失得差不多了,生天目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走了……”他聲音微弱地說。
“留下來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去把房間收拾一下。”鏡花把一塊過了熱水的濕毛巾遞過來,她說得非常認真,因為她認真考慮過了。
生天目還是搖著手,待在這裏,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大家的關心對於他來說有些太多了,多到讓微社恐人士絕望。
泉鏡花注視著白發少年瘸子一樣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偵探社的大門。她手上的那塊手巾從熱變冷,最後一滴水珠也冷在了手上。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生天目凝視著升起的太陽,他想起自己假裝瑪奇瑪時宣告的那些內容。他告訴五條悟,總有一天“支配惡魔”將再度降臨,屆時,地獄將重新降落到世界上。
生天目蹲在橋口,等待著太宰治進入教堂。他和敦約好了,半個小時以後,對方也會到附近來找他。
過了一會兒,黑發青年吹著口哨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多快樂呀,快樂得像是一個什麼都擁有的小夥子。
太宰治站在教堂恢宏的大門口,和周圍人相比,他的眼神無比安靜。
無神者,偏入教堂。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了,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