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雖然及時地封鎖了這座城市,但是依然沒能解決這些詭異的特異點。
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正是政府的首選合作目標。然而,沒有辦法找到根源的他們,就算打破再多的特異點也沒有用。隻要身為根源的“鬼舞辻無慘”還存在著,那麼這些特異點就會層出不窮地生長。
鬼舞辻無慘……鯉川無慘究竟在哪裏?
人們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在青陽町的鯉川家。與謝野晶子的雙腳停留在大門口,而她則發現了這棟屋子裏隱藏著的“惡鬼”。
這是她第一次遇見鯉川無慘,也是最後一次。
……
……
橫濱的太陽,不再像往常一樣正常地升落。
在那些黑色的建築物中,有人卻從來沒有見識到過陽光的存在。
這不是森鷗外第一次站在辦公室的窗口邊上凝視著這座城市裏看不見的黑暗了。那些奇怪的特異點混雜著人類的生命起伏增長著,不知何時橫濱才會恢複往日的平靜。
他呼吸著橫濱的空氣,同時,也有許多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紅木桌上很少使用的座機電話竟然響起了鈴聲,森鷗外神色一凝,走過去的術後已經過去了五秒鍾的時間。座機電話依然像先前那樣穩定且持續地響動著,森鷗外接起電話,在聽到其中的內容後,他的臉色便變得不是怎麼穩定了。
一場隱形的黑暗之幕,正在緩緩升起。
……
……
這是一間沒有光亮的房間,這裏的窗簾不曾拉起、這裏的燈柱不曾打開,這裏的太陽不曾照常升起。
放置在中央的棺木中,發出了“刺啦”“刺啦”,好似手指劃動棺木表麵的聲音。
有些人下葬的時候如果還沒有死去,在黑暗與窒息的土壤裏醒來的他們,恐怕也是這般絕望地用手指撓動棺材的蓋板的吧。
那陣撓動聲持續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了。
然後是,推卸聲。
那沉重的蓋板,被棺木中的人推到了一邊。一雙慘白到額外像僵屍的手伸了出來,然後抓到了棺壁。他的指甲被磨掉了一點,似乎是因為抓撓棺壁咚原因。
一個左眼蒙著繃帶的年輕男人從棺槨裏坐了起來,一直方方正正疊在他胸前的那個紅圍巾,在他起身的時候緩緩滑落。
青年的眼珠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白色,他看起來並不像活人。
他看起來與人類不太相像。
這個青年有些笨拙地起身,他腳下的鞋都被自己甩丟了一隻。走出了棺材,站在漆黑的房間內裏的他,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裏,摸索著前進。
他找到了大門,但是他並不會開這扇大門。於是他又去摸燈盞的開關,光線如蓮花般綻放開來。
他看見,熟悉的城市,以及城市上空飛翔的羽雀。
他看見,拔地而起的樓城,藍色的海洋像是珠寶一樣圍繞著寬闊的岸邊。
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順著近來新搭建的樓外層螺旋階梯往下走。他每走一階,就距離人間更近了一步。
中原中也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帽簷,他走路急急忙忙,甚至帶著自己肩上的衣服被風吹得如鬥篷般向後飛舞。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上。
也許當時,是有一隻會喊叫的鳥雀飛過。
總是,中原中也抬起了頭。
他看見了一個正緩緩走下的男人。
雖然打扮不同,但是,中原中也怎麼可能認錯對方呢?
他的一腔怒意抑製不住地從口中泄出,他大聲喊道:“太宰!!!”
出來之後,就下意識地將那條紅色圍巾披在自己的頸上的青年在聽見喊聲的時候抬起了眼皮。他眼上的白膜終於一點一點消失不見,那美麗的鳶色眼珠竟然這般難得地重見了天日。
他終於想起自己是誰了。
青年的臉上露出了短暫且虛無的笑意,他緩慢地向下走去,而中原中也終於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不對勁之處。
“雖然,複活並不是我的本願。”那個男人走下了最後一級台階,他的雙腳落在了無比平坦的地麵之上。身材超過一米八的他,看著中原中也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孩子。
“不過這樣也好。”
“隻是那個孩子,此時此刻究竟去到了哪裏呢?”
中原中也擰起了眉頭。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為什麼這個人身上縈繞著如此怪異的氣息呢?
“你在說誰?”中也下意識地問。
與曾經所見的太宰不同地、在左眼上纏了繃帶的青年,若無其事地說:“敦君。”
他又說:“我的下屬,你不知道嗎?”
“下屬”和“後輩”,是絕對不可能等同的用詞。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你帶我走入春天,濟我於生死離別。”是繪世花鳥卷cg裏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