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離開了嗎?
他來到這裏花費了錢財和精力,他將孤兒院交給了其他人照料。
此時的藤屋祐人,有些迷茫。
“……小鏡花……湯豆腐?”
“因為今天正好是……你以為你喜歡假期……”
就在藤屋祐人迷茫的時候,他聽到了一些聲音。在寂靜的地方,一些來自於他人的聲音總讓人的注意力進行轉移。於是他轉過頭,看見了一些足以讓人感到恐懼的事情。
那是一個留著奇怪的斜劉海的白發少年,身高大概一米七幾,穿著白襯衫和黑色的背帶褲,眼睛像是混合了紫色和金色的顏料。他的身邊有一個個子非常嬌小的女孩子,穿著繪有花朵的橘紅色和服。
“……敦?”藤屋祐人覺得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明明和敦剛剛分開,他們兩個的穿著和氣質完全不一樣。是雙胞胎嗎?有時家長也會丟棄雙胞胎中的一個孩子,剩下來的那個孩子很有可能遭遇一段時間的抑鬱。因為他失去了“取暖”的角色。
但這隻是猜測。
為了證實或者打破自己起初的想法,藤屋祐人走了過去,擋在了他們前行的道路中央。
……
……
泉鏡花沒有想到敦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現在不敢靠近對方。那個被敦稱作“院長老師”的男人似乎是他恐懼的最大源泉。
為了對方的心情著想,她隻好走到一旁去靜靜等待那個故事的結束。
泉鏡花在邊緣等待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蜷縮在角落的人。她不知道這個人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看上去不是在睡覺,而是埋著頭在哭泣。
泉鏡花理解這個人哭泣的行為,但是她哭不出來。她整個人都像是遠離了正常人的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正常地和人交往。
她在努力了。
那個人將全部的腦袋都埋在膝蓋裏,手肘則是將攏住了膝蓋。鏡花隻能夠看到對方那有些雜亂的白色腦袋。
敦什麼時候會好呢?
作為被對方“拯救”,被對方帶到了偵探社的人,鏡花一直在思索自己是否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她就那樣非常安靜地站著,直到身邊的人略微動彈了一下。
那個人抬起了頭。
鏡花突然明白,為什麼敦的院長老師要說“你有兄弟嗎?”這樣奇怪的話了。
泉鏡花靜靜地凝視著身邊的這個年紀比她要大上幾歲的男孩,對方有一張灰暗的臉。那就好像永不見光的黑暗裏成長起來的植物,枝莖細長,但是一折就斷。
她很熟悉的。
尾崎紅葉總是說她們這樣的人就是黑暗之花,不應該出現在陽光之下。
這個女孩嗅到了明顯屬於同類的氣息。他眨了眨眼睛,而這時對方也已經看到了她。鏡花一句話都還沒有講,甚至一個字都還沒有從嘴巴裏吐出來,那個和敦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慌張地站起,抱起身邊用外套包裹著的東西(原來那是一束鮮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一片藍色的繡球花花瓣從花束裏掉落,然後落入灰塵之中。
鏡花既沒有阻攔,也沒有跟蹤。
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對於自己現在要做什麼,未來要做什麼,她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可是對方還是忘記帶走了一樣東西。鏡花蹲下來,仔細端詳著那個跌入塵土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項圈。談起項圈,人們總是會想起城市裏圈養的那些貓貓狗狗,為了其他人的安全,他們的主人就一定要給他們戴上項圈和牽引繩,防止它們害人。項圈內部有一連串的尖刺,似乎隻要一動彈,那個生物就會被刺傷。
這樣的項圈太過分了,如果被那些愛著自己家的貓貓狗狗的人看見了的話,一定會氣瘋的。
鏡花將它撿了起來,她看見上麵已經有鏽跡了,這是一個相當有年頭的項圈。上麵還有血。
血是新鮮的血……好奇怪。而且好像是人血……
鏡花將它撿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會回來拿嗎?
鏡花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敦拚命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