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溫度驟降,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反而更甚於子時。我渾身因為這裏的寒冷而不停的顫抖著,但我明白這不完全是體表所感受的寒冷所致,一大部分是源自內心,那突兀出現的貓臉帶來的震撼!
我直挺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腦中充斥著貓的咆哮,或者是嬰兒的啼哭,這兩種雜音哪有分別,隻是我更傾向於是它們兩者的合奏,一遍遍刺激著我的心靈。
我已經變得四肢麻木,心髒的跳動不亞於長跑過後,頭皮陣陣發麻,粘膩潮濕的皮膚上仿佛無數雙手在不同的位置撫摸,肌肉乃至骨骼都在痙攣顫抖,渾身無力,喉嚨發幹並泛著苦水……我無法看到自己的臉,但能想象得到,一定是難看至極甚至是猙獰可怕的。
“老夏,你在幹嘛啊?是不是晨勃到直不起身子啊?”吳少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若不是這賤賤的嘲笑,我也許會嚇得心髒休克。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撲通一聲倒在沙發上。
“貓臉!”我的聲音十分幹燥,像是擠出來一般,說不出來的難聽。
“什麼?忽悠我麼?哪有那麼寸,剛講了這故事,就出現!”吳少傑來到我身邊,目光隨意的向下瞟去,我清晰的感到他的身子一顫,接著也聽到他那仿若蒼老十歲的聲音:“他娘的太滲人了,這貨不是貓,是地獄的符號。”
“貓臉,地獄的符號?”我喃喃自語,念叨了幾遍,問:“難不成那廚子說的是真的?”
吳少傑嘻嘻一笑,恢複那種浪蕩之色:“可你還活著,這一定是誰搞的惡作劇,你說,我要是那這嚇唬唐嫣那妞會是什麼效果?”
是啊,我還活著,這就說明廚子口中的傳說有誤,恐懼感略減,心情也好了些,打趣道:“你會看到神樹!你不是說過,看不見它會死不瞑目麼?”
“去你丫的,我就不相信那妞是鐵做的,就沒有讓她怕的東西。”吳少傑恨恨道。
人們的生物鍾幾乎相同,這也許與朝九晚五的作息有關,很快所有人都來到客廳,粉飾的格外光鮮,皆張著大嘴等著開飯,於是都瞻仰了一遍地上的貓臉。
孟雪涵和蘇小糖表現出女人應有的驚恐,唐嫣卻冷冷的環顧四周,箭一般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拉開一張凳子坐下,抓起一雙竹筷哢嚓將其從中折斷,竹筷的斷裂麵鋒利,她就用那尖銳指著眾人道:“要讓我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決不輕饒。”
她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的最久,也許她認為我的嫌疑最大,這樣一個貓符號要完成需要的時間不會過於短暫,而我就在旁邊卻絲毫未察覺,怎樣也是解釋不通的。
屋內開始嘈雜,每個人都拿出各種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
周興科走過來仔細查看,並撫摸地麵的貓臉,他的鼻子微微翕動,片刻後說道:“這貓畫的很逼真,很細致,不是我們這些個大老爺們能做到的。”
“切!”唐嫣不齒道:“難不成,畫家都是女人麼?”
“若隻是過分的細致倒也罷了,這貓身上還有些淡淡的香味。”周興科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