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潮低吼著捂住胸口,薛之時,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倭人!
他突然想起薛之時出現在薛家的時候,年歲也已經大了。他據說是薛家老爺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接回去認祖歸宗不久,薛家與他同輩的子嗣,就接二連三的故去,最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再一聯想自己之前調查薛家時,得知的消息,程潮忽然醍醐灌頂。
那些護送自己的士兵們壯烈的死去,無情的炮火,燒殺搶掠的罪行,備受摧殘的老百姓……一幕幕,都讓程潮熱血沸騰,恨不能立刻手刃麵前滿是驕傲的男人:
“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殺了你!”
程潮竭力想要撲向薛之時,但已經透支的身體卻沒有了曾經的敏銳,輕而易舉的被薛之時掐著脖頸,摁在了牆上。
“程潮,你應該弄清楚,現在你是階下囚,不再是以前那個風風光光的程老板了!”薛之時嘲笑道。
“之時,你還跟他廢話什麼——”
百合子的語氣很輕蔑:“像這種廢物,也就隻有程稚華那種傻子才會喜歡,還是趕緊處決了好。”
薛之時扣著程潮喉嚨的手突然青筋暴起,衝著百合子冷道,“你說什麼?”
“我說錯什麼了?”百合子沒察覺自己哪裏不對,柔順的從背後抱住薛之時:“人家哪裏說錯了,兩個都是傻子,趕緊殺了,我們好回國覲見皇帝陛下。”
雖然百合子是被收養的華國人,但對於母國,百合子還是更加傾心櫻花綻放的倭國。
帶著榮耀歸來,還能夠覲見皇帝,這是多大的榮耀!
對於每個被安排任務漂流在外的倭人來說,百合子每一句話都是內心深處的渴望,薛之時也不例外。
可男人聞言,卻像是被惹怒的豹子,猛地把程潮甩開,掏出袖裏的短劍,抵上百合子的喉嚨。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重新把剛才的話說一遍!”薛之時低吼。
冰冷的刀鋒抵在喉嚨上,隨著男人因為怒火而起伏的手部動作,隨時都能要人命。
百合子愣住了,這才明白,薛之時突然翻臉,根本就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怎麼,我說的有哪裏不對嗎?!”她激動地爭辯道,“程稚華她明明就是個蠢貨!明明自己什麼都知道,卻別人無論說什麼都信,任由人捏圓捏扁,難道不是嗎!”
為了達到目的,百合子可以忍辱負重的潛伏在程潮身邊,日複一日的用假麵麵對程潮,有時候甚至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向往的究竟是什麼!
可如果提起程稚華,百合子卻根本就忍不住。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為她說好話,甚至連我說一句都不可以?”
百合子覺得很可笑,“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嗎?如果隻是為了這個原因,歌舞伎聽裏有的是比她好看的花魁,你……”
“你找死!”
根本無法容忍出賣身體的低下女人比肩自己的摯愛,薛之時惡狠狠的將短劍更用力的抵進一份,“你是不是以為你也身負重任,我就不敢殺你?!”
鋒利的劍刃在女人白嫩的脖子上劃出道血痕,順著肌膚流下來,可百合子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相反,她覺得冷。
透徹心扉的冷。
“如果你想要殺我,那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