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蓉擔心地看了一眼父親，在他的安撫下，衝程潮展出一個禮貌的頷首微笑，輕緩離開。
程潮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好想黏在了女子的身上，他雙眉緊皺，語氣裏滿是陰沉：
“方老爺還有什麼話要說？”
“自己辜負了心上人，看見長相相似的就要討回來，這就是程老板的為人之道麼?”方鶴林歎息了聲，“我不管老板曾經的風花雪月究竟是怎樣，但小女幼蓉，的確不是你信心念念的那位程小姐。”
品嚐到方鶴林話裏的尖銳意味，程潮冷聲反問道：“既然不是，那麼程稚華又去了哪裏？”
如果方幼蓉不是程稚華，為什麼這麼隆重的場合，方家那麼多姨太太都在場，唯獨少了程稚華？
“程稚華？她不是老板那位被收養的妹妹？我可聽說，老板的妹妹不是五年之前，便抱恙去世了……”方鶴林驀地露出一絲訝然的神色：“難道，老板以為，我偷偷把程小姐帶在了身邊？”
方鶴林嗤笑：“程大老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隻是我五年前去西洋，可是為了給我夫人治病，作甚帶個死人走？”
程潮臉色難看，可他仍不願放棄：“既然這樣，方太太在哪裏？五年前方老爺新婚我沒來得及送上賀禮，現在想親自向尊夫人補上，不算失禮吧？”
方鶴林臉上一僵，歎道：“實不相瞞，她身體不好，婚後沒過多久就病逝了。我想她曾在這裏吃了太多苦頭，便自作主張把她葬在了英吉利。不過，這是我家的私事，就不用老板關心了。”
他不鹹不淡地擋住了程潮接下來的話，又簡單寒暄了兩句，便略過了男人，與其他的賓客交談。
程潮僵持在原地，像是亙古不變的石像，內心卻波濤洶湧。
怎麼可能？
他的心裏不停地有聲音在嘶吼呐喊，明明方幼蓉就是程稚華！
那樣熟悉的笑容，嬌柔可人的姿態，跟每一晚出現在程潮夢裏的程稚華一樣，沒有任何分別！
程潮控製不住的想要上前，將女子給擄到懷裏，狂肆的訴說著自己的相思，可看著不遠處方幼蓉儀態大方的跟名媛們談笑，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
他疑慮了，如果真的是程稚華，自己當年那麼殘忍的對待她，她對自己的恐懼早就深入骨髓，再次見麵，怎麼可能那麼鎮定，竟然沒有半點的不對勁？
不！
程潮的眼神倏地暗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驚天的隱情！
“老板，現如今的方家實力雄厚更勝從前，據說政府也跟他有貿易往來，您可千萬別輕舉妄動！”深知程潮的脾性，秘書怕他衝動，忙勸道。
這其中的事情，程潮又怎麼會不知道？
可揪心的謎團還沒解開，程潮怎能甘心，“你立刻去調查方幼蓉，然後事無巨細的告知我！”
他一定要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方幼蓉”，究竟是不是他死不放手的女人！
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打斷了程潮翻湧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