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倩被李敬業接走了之後,我又回歸到沒有女人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熟悉而陌生。我仍然對失去秦雯後那段寂寞、無趣的生活記憶猶新,如同現在一般。我仍然對沒有陳美倩的日子充滿無限的不適應,如同現在一般。
我的生活變成由公司到家的兩點一線的單調循環。
我試著撥打陳美倩的手機,電話中的提示仍然是那個不厭其煩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無限地失落,肯定是李敬業將她的手機給關掉了,也不知道她恢複得怎麼樣了。
我掛掉電話,呆坐在窗邊,突然電話又毫無征兆地響起,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以為是陳美倩打過來的,馬上拿起電話就接通了。
“你終於打過來了,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啊,趙一寧,你在跟誰說話呢?”
我一聽電話裏麵不是陳美倩的聲音,然而這個聲音卻又如此熟悉。我馬上將手機拿到麵前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秦雯”兩個字。
我竟然連秦雯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這該有多長的時間沒跟她聯係了。
我非常吃驚,自從上次跟秦雯和晶晶見麵之後,我有足足一年的時間沒跟她們聯係了。
“是秦雯啊,你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秦雯閃爍其詞,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的,離婚的夫妻再度聯係本來就很尷尬。
“我……我,一寧,我想找你幫個忙。”
“什麼事,你說吧。”
“晶晶發燒了,kevin又不在家,我想請你送晶晶去醫院。”
聽到晶晶發燒了,我心裏馬上著急了起來,現在一想,她是我心裏唯一的牽掛了,秦雯和陳美倩相繼離開我的身邊,有了各自的依靠,而晶晶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一直掛念著她,希望她健健康康地成長。
一聽到她發燒了,我就覺得像某人在我的心頭用力地剜了一下,疼痛難忍。
“好的,快點告訴你的地址。”我急切地對秦雯說道。
秦雯在電話中把地址報給給,我拿著筆在紙上記下。
“你快點開車過來。”秦雯又說道。
說到車,我心裏頓生失落,秦雯還不知道,我那輛大眾已經在離婚後的一次交通事故中報廢了,那也是我在兩年前與秦雯的離婚中唯一獲得的財產。
我沒有把這個事實告訴秦雯,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的人生過得有多麼的悲催。
我掛了電話,馬上下樓,在小區前攔了輛的士,朝著紙片上所寫的地址開去。
來到秦雯所說的“一墅一生”別墅區,我打通了秦雯的電話,她告訴我她所住單元的路線,我循著她所描述的線路,在花園式的院子中穿梭。
當我敲開門的刹那,我差點都認不出秦雯來了。
她這兩年老了許多,雖然臉上施以濃重的粉黛,但是依然掩蓋不住她的憔悴和歲月留下的痕跡。
“你來了。”她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進來吧。”
我們的對話簡短而幹澀。
“晶晶呢?”我進了門,第一件事就是問女兒在哪。
“她正躺在床上呢。”
我馬上走進晶晶的房間。晶晶正躺在床上熟睡,滿臉通紅,顯然燒得不輕。她的頭上蓋著降溫的濕毛巾。
在晶晶的床頭位置,擺放了四五個精致的毛絨玩具,在這個富裕的家裏,她能得到她所有想要的。但唯一得不到的就是一份完整的父愛。
我將晶晶頭上的毛巾拿下來放在一旁,用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體溫,好燙。
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抱起晶晶就朝門外走去。
秦雯在衣架上取了件大衣,尾隨著我出門。
我打開門的一刹那,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一個踉蹌的身影正朝我和秦雯走來。
我一驚,原來是kevin回來了,真不巧,他恰好碰到我跟秦雯在一起,不知又要發生什麼難以收拾的場麵。
Kevin的白色西服上有一大塊濕跡,明顯就是喝酒的時候將酒淌在衣服上了。這就是這個每天出沒於燈紅酒綠場所的人的醉生夢死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