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潮,你怎麼在這兒?”她被突然站起來的黑影嚇了一跳。

曉潮披著一塊薄毯蹲酒店後門的垃圾桶後麵不知道多久了。

“你回來了?”曉潮一邊吧嗒嘴一邊揉著強睜的睡眠迷迷糊糊地問。

她上前想幫她圍緊,曉潮一把拽下毯子圍在她的身上,囊囊地說:“你臉這麼紅,別感冒了。”不由分說地連人帶毯子攬進懷裏。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她想起以前的日子,心裏暖暖的。

“你才別感冒……趕緊回屋吃藥。”她搶過毯子重新給他披上,摸摸他額頭,果然有些熱於是推著他往樓裏趕。

“那你陪我吃藥。”曉潮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自己不得勁兒地甩甩頭卻還在朝她撒嬌。

汪曉泉隻好領著他回屋去,問他助理哪兒去了,他卻說卻處理別的事情。本來想送回去看他吃了藥就算完事,曉潮卻拽著她死活不讓走。量了一下體溫,快三十九度了,她也實在放心不在,便留下陪他。曉潮洗了個熱水澡鑽進被窩裏,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軟塌塌地,嗓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鼻子還在不停地流清涕,翻過來叫聲“姐”,翻過去再叫一聲,生怕她走了。

“曉潮乖,把藥喝了好好睡覺,姐不走。”她輕聲哄著,讓他就著手把藥吃了,幫他蓋嚴被子,自己坐在床邊看著。過了會兒摸摸他額頭,稍稍發了些汗,終於才放下心來。她輕輕地從他的枕頭下抽出左手想要離開,一動他竟然醒了,帶著哭腔問:“姐?”

“姐去倒點水喝,你乖乖睡。”

“你不許走!”

“好,姐不走,你快蓋嚴實了,別再閃著風。”她把他摁回被子裏,在他眼巴巴的“監視”下倒了半杯水放在床頭。

“姐,你也睡吧,我給你騰地方。”曉潮挪到一旁,把焐熱的半邊床空給她,非要她躺下才安心。她隻好靠著床頭半倚假寐。曉潮重又把她的手拽進被窩裏牢牢抓著,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幸福地說:“有你在,我才睡得著。”

“這孩子!”對這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大小夥子,她心裏還是如以前般柔軟溫暖,輕輕歎了口氣,她看著乖得像個孩子一樣的曉潮慢慢閉上眼睛。

“曉泉,你別走!”

曉潮的喊聲和同時猛力握緊的手驚醒了她,一睜眼卻看到曉潮汗淋淋地坐在床上,眼神滿是驚恐。

“怎麼了,曉潮?”她趕緊把滑落的被子裹住他。

直到她喚了兩三次,曉潮才慢慢醒過神來,轉頭看到身旁的曉泉,眼睛突然就紅了,雙臂一張把她死死抱進懷裏,激動地說:“你沒走。”

她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背,“姐說了陪著你的。”

“永遠也不能離開我。”曉潮的頭在她肩窩裏使勁蹭著。

“好,一直陪著你。”曉泉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即使眼前的曉潮比她還高還壯,已經成了獨當一麵的男子漢,即使他也學會用些手段來達成目的,可是他還是曉潮,愛她的、依賴她的、她也愛著的曉潮。他們的心永遠是親近的、彼此的港灣。

“別躲我,我一個人。”曉潮的聲音裏帶著少有的脆弱無助。

曉潮,我該拿你怎麼辦?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他,好一會兒沒聲音,他卻又睡著了。

她把曉潮重新放回床上,他的胳膊始終摟著她不放,她隻好連自己一起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