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校園的小道上,賀清看看四周的路,有些詫異地問:“這條是回宿舍的路嗎?”
歐生看看散落在四周的對對情侶,淡定回答道:“是的,我聽說那邊的路燈壞了,所以就帶你走這條路了。”
賀清也是聽說過這小樹林是學校情人情侶的幽會聖地,現在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有點尷尬,好在身邊是個同宿舍的舍友,他的尷尬也被馬上拋出了腦後。
歐生將賀清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腳步,轉身看了一眼賀清,然後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說道:“賀清,我有話對你說。”
賀清不明白歐生有話為什麼不在教室說,或者不在宿舍說,卻偏偏選在這裏還在這個時候?
“什麼話?”
“我……”一個我字才吐出來,歐生就發現有手電筒的光照進了小樹林,他有些緊張,於是拉著賀清的手直接躲到了一顆大樹後,他之前隻是聽說學校最近在查早戀的學生,卻原來是真的?
賀清很詫異地問歐生:“為什麼要躲?”他不明白隻是走個路為什麼還要躲起來?
此刻的歐生有些神遊天外,賀清的手心溫暖幹燥,似乎把自己的手更大一些,兩手交握在一起,歐生覺得自己的心裏滿滿的,寒冷的夜也沒那麼刺骨了。
歐生模模糊糊聽到賀清地問話,也顧不得可能被人發現的可能了,他臉紅紅地將右手上的餅幹盒遞到賀清麵前,然後小聲告白:“我……我喜歡你。”
賀清懵了一會才明白歐生說了什麼,遭遇到告白對賀清還說一點也不稀奇,但遭遇一個同性的告白,卻是他人生頭一遭,賀清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的手和歐生的手還握在一起,於是像被燙著了似得,狠狠地甩開了歐生的手。
歐生被賀清的態度嚇到了,一個不查就被甩到了地上,手上的餅幹盒直接摔開了,擺放整齊的各種餅幹散落在四處,歐生看著這一切有些愣神。
“什麼人在那裏?”有人朝著他們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賀清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本能地想拉著歐生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帶紅袖章的糾察隊的人此刻已來到了近前,他倆看著一站一坐的兩個男生,其中一人問道:“你們是哪個班的?這麼晚在這裏做什麼?”
賀清解釋:“我們隻是……”路過。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陣風吹過來,一張小紙條從餅幹盒裏飛了出來,吹到了糾察隊人的腳邊。
那人疑惑的撿起紙條,然後怪異地看了麵前的兩人一眼,於是第二天,兩人的家長都被請到了學校。
辦公室裏,賀清的媽媽戴著黑框眼鏡,穿著古板套裙,正襟危坐地對著班主任說道:“老師,這件事情,學校決定怎麼處理?如果處理結果達不到我們的要求,我可是會將賀清轉學的。我兒子可不能跟這種人一個學校!”
班主任還沒說話,旁邊歐生的爸爸歐國慶就怒了:“這種人是哪種人啊,吃你家大米還是用你家wifi了?你嫌棄我兒子,我還嫌棄你兒子隻會傻讀書呢。”
歐國慶個子高大人也帥氣,奈何人到中年人發了福,再加上近幾年在穿戴上有些太高調,惹得賀清的媽媽嫌棄地往旁邊側身。
賀清本來是學校辛苦挖來撐門麵的好學生,班主任生怕歐國慶得罪了賀清的媽媽,於是也幫襯著賀清媽媽開始說歐國慶:“這位家長,話可不能這麼說,您兒子這個樣子確實有損我們學校的形象的。”
歐國慶怎麼看不出來班主任的意思,他擺擺手,製止了班主任的長篇大論:“別說那麼多了,我兒子以前都沒事,結果到了你們學校不到一年就出了事,我還覺得你們這學校有問題,你們這樣的學校我兒子也上不起,你放心吧,我已經幫他聯係了最好的學校,今天就轉學。”
班主任的臉有些尷尬,但事情已向著他們期待的那樣進行了,於是開始說起了轉校的相關事情。
歐生和賀清站在辦公室外,賀清避瘟疫似得站在歐生兩米開外,背對著歐生,眼睛看著別處,歐生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跟他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他有點難過,但還是開口跟他道歉:“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