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的光照著地麵，光擴散開來照的人麵部表情不是很清楚。此時烏明達舉著凶刃詢問，喬洛著實被嚇到了，連忙說道：“行行行，烏大哥你覺得趁手你就用。”
“嗯。”烏明達也沒表示感謝，隻是悶聲不吭就往回走。
喬洛自然也跟著回到了營地，被他這麼一嚇，喬洛睡意全無。他受傷本就不重，被陳二一手神乎其神的推拿之後已無大礙，幹脆坐在篝火旁陪著烏明達說話。
“烏大哥，來一口？”喬洛從破軍甲的小口袋裏摸出一個用真空塑料袋裝的煙絲，對著烏明達晃了晃問道。
烏明達猶豫了一下，少見的咧開嘴笑著說道：“好，我的煙在水裏都爛在水裏了。”
喬洛挪動屁股坐在烏明達身邊，把煙絲塞進玉煙鍋裏，壓瓷實之後遞給了烏明達。
烏明達摸出一個打火石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遞還給喬洛，閉著眼慢慢的吸進肺裏。
喬洛也不嫌棄的唑了一口，深深的吸進肺裏。要知道，喬洛可是非常講究的人。就算很少的和別人一起吃飯，都是要用公筷的主兒。這個時候能接過烏明達遞還過來的煙鍋，已經代表他徹底的改變了。
自從來到終北國這兩天時間，喬洛既沒刷牙也沒洗臉，原本一天要洗兩次澡的喬洛，愣是一點也沒有不舒服。
這毛病，都是安逸的生活給慣出來的。曾經有一個人去登山，問老登山者在山上去哪裏上廁所。那老隊員神秘的一笑告訴他，等你上山後就知道了。
結果可想而知，山上哪裏有馬桶？
以前喬洛隻把這當個笑話來聽，可現在這個初次登山的人反而成了他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還窮講究什麼。
這兩人一來二去的遞煙鍋，氣氛很融洽，喬洛這個時候問道：“烏大哥，你以前是特種兵？”
烏明達吐出長長的一口煙霧說道：“不是特種兵，我十七歲就當兵了，在新疆軍區待了一年就被選中換防上昆侖山了。那時候年輕有力氣，我一個人能打兩個班做飯的氣。”
“打氣做飯？”喬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烏明達無聲的笑了幾下，這個沉默的男人很少發出聲音，但今天卻是個例外，好像憋了好幾年的話匣子終於打開了一樣。
烏明達說道：“是啊，高原上的缺氧，水根本燒不開。上山的戰士大多都是本地人，除了像我這樣體質特別的好的也會被選中。”
“那可夠幸苦的啊。”喬洛吃驚的說道，水燒不開，那就是說米飯和麵條都吃不上了？
烏明達的眼神看的很遠，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距離藍天最近的哨卡說道：“誰說不是，我那時候去的海拔最高的神仙灣哨卡，海拔5380米呢。我們去的時候帶了不少雞鴨，還沒到就全死了。”
“雞鴨都死了？那你們吃什麼啊。”喬洛又是一驚，什麼神仙灣，簡直就是地獄門。
烏明達說道：“主要是風幹肉和青稞，還有酥油。菜兩個月送一次，又容易壞，基本上隻有白菜和土豆。我記得有一次過年的時候吃胡蘿卜餡的餃子，有兩個小子因為誰多吃了一個還打了一架呢。碰掉我的碗，被我一人一腳給踹趴下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喬洛不會傻到去問“你們沒有冰箱嗎”這種找揍的問題，七八年改革開放前，全國大部分地區都不知道電視是什麼東西。有些小的縣城和鄉鎮，在九幾年的時候才看上電視。甚至一些貧困地區，比如新疆和西藏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更是在千禧年之後才通了電。
九幾年的時候還爆出過一個新聞，說的就是新疆一個被遺忘的哨卡。當地部隊臨時撤走就把他給忘了，等到新部隊駐紮後才從檔案庫裏找到有這麼一個哨卡的存在，等他們找過去的時候，在那小小的白色哨卡裏發現一具隻剩下幾塊軍裝遮擋的屍體，肉都不知道讓什麼東西給啃了，骨頭都是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