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藍沉重的點了點頭,望著遠處空蕩蕩的山路,道:“爺,我們真要去殺那個冒牌貨嗎?”

“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

“別多想了,去準備吧。”

兩人從山頭走下,一路疾馳而去。

三日後,大盛和東楚達成友好通商協議,顧景修帶著來時的人馬終於啟程回去了。

出城的時候領頭的一共有兩輛馬車,最前麵的是顧景修的龍輦,後麵跟著的則是‘顧簫’,裏頭咿咿呀呀時不時傳出些痛呼聲。

顧簫跟在納蘭縉身後,耳邊落進幾道慘叫聲,嘴角便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昨兒個這廝大半夜的跑到她寢宮,死活要拉她回去做王妃,還拍著胸脯說府裏就三個小妾,氣得她哭笑不得,最後隻能聯合納蘭縉一起揍了他一頓,揍的他哭爹喊娘之後總算是老實了,這不,一大早就被侍衛扔到顧景修那邊。

顧景修也是狠,知道這貨活不久了,連太醫都懶得給他看,往馬車上一扔就算了事。

“既然如此,朕便先走了。”顧景修看了一眼顧簫,隨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望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出了鄴城,顧簫悵然若失,待想起來前幾天顏子安答應顧景修的那個條件後,心裏又開始著急了。

“要不你去幫幫他?”

納蘭縉長大嘴巴,驚詫道:“什麼?你說誰?”

顧簫眯起眸子,一臉不善的道:“少裝,那天在紫陽宮你分明全都聽見了。”

“嘿嘿。”納蘭縉摸了摸後腦勺,訕訕道,“我是聽見了,但是這事我真的幫不了忙。”

“怎會?你不是已經解決韋家了嗎?手上肯定是有人的。”

“有人是不錯,但是卻不能出麵去幫這種事,我畢竟是東楚的皇帝不是,萬一被人知道我去殺大盛的攝政王,就算那個攝政王是個假的,我們也心知肚明,但是百姓不知道啊,這種事一旦風向跑歪,我就惹火上身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碰不得碰不得的。”

納蘭縉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把利弊關係梳理了一通,最後又補了一句,“再說了,我不是借了一萬兵給穀都統嗎?等他料理完十三塢的事情,憑十三塢的本事想要在東楚國內殺個人,自然容易的很,你別擔心。”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又看了眼遠處,見車隊已經不在視線中,納蘭縉便招呼百官一起回去了。

另一邊提前回鄴城的一隊車趁著夜色急匆匆進了城,之後又摸黑進了皇宮,那車上蓋著一塊黑布,扯下黑布,便露出一個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的男人來。

納蘭縉皺著眉,心頭有些許詫異。

他見過的韋元青自然是威風凜凜,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世家之子,何時見過他如此落魄,這視覺衝擊也忒大了,他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馬車裏的人似乎有些麻木,好半晌才緩緩抬起頭,待看見納蘭縉那張略顯稚嫩卻格外眼熟的臉之後,韋元青頓時覺得渾身有勁。

“納蘭縉!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那彪出的一大口唾沫星子嚇得納蘭縉拉著顧簫連退好幾步。

納蘭縉嫌棄的揮了揮袖子,捂著鼻子佯裝很臭。

顧簫有樣學樣,也抬起袖子捂住鼻子。

韋元青就像一頭被踩到尾巴的豹子,頓時就怒了。他身上帶著足足有三十斤重的枷鎖,此刻枷鎖正因他的憤怒在狠狠的撞擊鐵欄杆,那架勢似乎是在拚盡最後的力氣,模樣甚是嚇人。

“吵什麼吵!”

突然出現一聲冷喝,是邊上一個拿著刀的士兵。

“陛下在此還不快跪下!”

話音剛落,納蘭縉就丟過去一個滿意的眼神。

不錯不錯,林舒權帶兵還是有兩下子的,瞧瞧,多懂規矩!

“韋元青,朕問你,當初你韋家在大盛帶回來的女嬰究竟是何人!”納蘭縉開門見山。

這話問的韋元青狠狠一愣,他完全沒想到納蘭縉千裏迢迢把他抓回來就是為了問一個十幾年前的舊事。

“想知道,就放了我!”

“不可能。”納蘭縉想都不想的拒絕。

他瞟了一眼狼狽的韋元青,是真的一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他之所以來問這事,隻是想著能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其實也沒什麼大概,畢竟他隻需要確定顧簫的身份,而納蘭靈卉究竟是誰的女兒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就算以後要讓她們各歸其位,那他到時候隨便給納蘭靈卉按個名頭就好了。

“你!”

“既然不說,那就不必留著了,來人,拖下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