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太醫真的被氣狠了,顧簫沒轍了,隻得壓低聲音道:“你想比也可以,但是別暴露太多,萬一被人盯上怎麼辦?低調一點。”
道理王太醫自然懂,在深宮之中低調行事才能明哲保身,顧簫才說了一句,他就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辦了。
“怎麼樣?比不比?”
“比就比!”
“陳太醫!你想幹什麼!”焦掌事見雙方都來勁了,生怕鬧出事情來。
“焦掌事,你放心,我會把握分寸的。”說著,他回頭看向王太醫,眼中的不屑溢於言表,“讓某些人看看咱們禦藥房的本事,好讓他知道吹牛也要挑地方。”
“你說的某些人是指在下我嗎?”
看王太醫指著自己鼻子找罵,顧簫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再抱希望去阻止他。
焦掌事思慮再三,覺得這事八成也不會鬧大,便應允了。
周圍一直在注意這邊動向的人見有熱鬧可以看,紛紛圍了過來。
“去去,都圍著幹什麼?幹活去!”焦掌事板著臉嗬斥,想看熱鬧的人見狀也不敢往上湊,紛紛失落的回去繼續幹活,但是耳朵卻豎的牢牢的,眼睛還時不時的瞟過來。
“這裏會影響他們幹活,不知道有沒有僻靜的屋子?”
陳太醫笑道:“你是怕丟人沒麵子才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吧!”
“你!”王太醫哼了一聲,“待會讓你好看!”
四人走進一間藥房,剛踏進門,撲麵而來的藥香,顧簫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煞是好聞,不僅如此,便連靈台都清明不少。
“這裏是昨天剛收來的藥材,還沒來得及分類,你們便將這些都分類放好,誰先分完就算誰贏。”焦掌事指著兩籮筐新鮮草藥,將規則簡單說了一遍。
隻見地上放著兩個滿滿的籮筐,藥香陣陣鑽入鼻尖。
裏頭草藥多,但卻是混雜的堆在一起,顯然是沒有整理的。
要將這些草藥分辨出來,然後再一一歸入藥櫃之中,這活看起來不累,但是卻十分的費精力和體力。
尤其是,參賽的還是倆老頭。
能想出這個法子來,焦掌事也是有私心的,一來滿足了他們想比試的心,二來把活幹了,三來,誰叫他們閑著沒事要比賽,真是浪費他時間!不給點教訓,他以後還怎麼管好禦藥房?
陳太醫盯著那籮筐草藥冷汗涔涔,他這個年紀還要幹這種禦徒做的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王太醫倒是不在意,從前在大盛的時候,他在皇宮就是個特立獨行的主,平常閑著沒事去山上采藥也是有的,分門別類的活更是日常親自做慣了的,相比陳太醫在宮中養尊處優,他反而更會幹活些,所以焦掌事的要求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看了眼陳太醫略顯為難的表情,王太醫更嘚瑟了。
“怎麼?不敢比了?”
“哼,少胡說八道!誰不敢了!”
話音剛落,陳太醫一咬牙,率先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竹簍,搶先一步開始辨別草藥。
今天的比試他要是輸了他的老臉也不要了!
“老頭,你杵著幹嘛!快上啊!”
眼看對手已經開始,王太醫卻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邊幹看著。
在對手實力還沒清楚之前,這老頭能先別裝逼嗎!
顧簫看不下去了,再三催促他。
再不趕緊結束,這天就要黑了!
王太醫磨蹭了一會,這才緩步走了上去,拿起竹簍的時候還輕蔑的掃了一眼陳太醫,差點沒把人家氣的炸毛。
與其說他剛才是站著看,不如說是觀察。
從對方挑揀草藥的手法和速度,他就能大概判斷這人醫術高深程度。
雖說醫者在於診,但這些基礎更能體現一個人的基本功,若是連這些都做不好,想來在醫術上也不會有大的造詣。
根本王太醫的觀察,這個陳太醫的水平也就他的一半,所以——
兩刻鍾之後,顧簫看著滿頭大汗玩命分草藥的小老頭很是無語。
她早就說了,不要在不清楚對方真實實力的時候瞎裝逼,這下好了吧......
王太醫也沒想到自己陰溝裏翻船了啊。
原本他瞅著這個陳太醫一把年紀的,手腳看起來也不是很靈活,醫術也一般般,咋地分個草藥這麼能耐!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王太醫沉下心來開始認真的比賽。
小小的屋子裏落針可聞,顧簫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看小老頭難得認真的樣子,時不時瞅瞅四周。
“好了!”
眼看就要睡著,突然一道聲音將她從半夢半醒中喚醒。
抬頭望去,隻見陳太醫掛著得意的笑,側著身子站在藥櫃前,一幅十足欠扁的樣子。
“怎麼樣?認輸了嗎?”
王太醫看著手裏的幾株草藥,對陳太醫挑釁的話充耳不聞,這態度讓陳太醫愈發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