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顧簫一下子明白是怎麼回事,視線緊緊鎖住那片火海。
“顏子安呢!”
“爺他......”
“他在那裏對不對!”說話間,顧簫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半身酸麻的異常她已經沒時間去顧忌,還未站穩便跌跌撞撞的朝那頭跑去。
“王爺,你不可以去!”
等津藍回過神,顧簫已經快跑進火海裏,他連連跑上前去阻止。
“你丫的給我讓開!沒看見火這麼大嗎!顏子安還在裏頭呢!”
“火這麼大您更不能去!”
“給我讓開!少特麼廢話,讓開!”
顧簫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津藍推開,順手在地上撿了個幹樹枝,便焦急的跑了進去。
待跑近了,灼熱的火氣撲麵而來,熱的好像要把人的眉毛都燒了。
顧簫並沒有沒頭沒腦的闖進去,她粗粗掃了周圍一眼,發現著火的大多數是樹木,地上雖有大片灼燒成黑色的土,但躺在上麵的基本都是穿著臨門衣服的人。
顏子安肯定沒那麼傻,讓自己白白去送死。
拿起手中的樹枝,顧簫一咬牙走了進去,周圍的熱度極高,很快額上便冒出豆大的汗珠。
在火海中穿梭了一會,津藍呼喊她的聲音便逐漸小下去。
“顏子安!”
突然,顧簫扔下手中的樹枝,驚喜的跑了過去。
雙目緊閉的顏子安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而他的身上還壓著一個人,顧簫也沒心思去看那人是誰,使出吃奶的勁才把那人推開。
那人在地上滾了兩圈,露出一張還算幹淨的臉,赫然便是被炸死的秦圖。
火藥爆炸的一瞬間,秦圖想要逃走,卻被顏子安一把抱住掙不開,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被顏子安當了沙包擋住了大部分的火藥衝擊。
“顏子安你醒醒!”
顧簫蹲下身子,看著昏迷不醒的顏子安焦急萬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卻不見任何反應,顏子安氣息微弱但好在尚有生命跡象。
顧簫忍不住又氣又喜的哭了起來,抽抽搭搭抹了自己一臉黑,突然眼角視線瞥到一抹被炸得烏漆嘛黑的身影。
這會顧簫徹底發揮了什麼叫做化成灰也認識你的技能,那個被炸得烏漆嘛黑的人,正是倒黴催的秦肅生,顧簫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一想到今天這一切跟他有脫不開的關係,顧簫就像找到發泄口,跑上去狠狠踹了他幾腳。
“我踹死你!我踹死你!”
津藍找到他們的時候,看見顧簫正起勁的踹著某個黑的看不出來模樣的人。
顧簫發泄完,利落的將臉上的淚水抹去,隨後跟津藍一起把顏子安帶了出去。
隻是他們離開的時候,絲毫沒有發現趴在地上的秦圖正緩緩的睜開眼睛——
三人回了客棧,津藍馬不停蹄的出門找大夫,顧簫則將顏子安身上破爛的衣裳脫了下來,看著那張原先俊美生動的臉變成此刻的蒼白,心就仿佛被狠狠的揪住,血淋淋的淌出血來。
“顏子安,你可別嚇唬我,你要是嚇唬我我會記仇記一輩子的。”顧簫紅腫著眼睛,說話時斷斷續續的哽咽著。
“大夫,您快看看。”
津藍帶著大夫進門,顧簫來不及擦去眼淚,連連讓開。
待大夫查看完,忙道:“怎麼樣?”
“病人傷勢頗重,心口處受到強烈的衝擊以至於心脈受損,想要好起來怕是不容易。”
顧簫眼睛逐漸睜大,突然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情緒失控的大叫。
“顏子安不會有事的!”
“我......我也沒說沒救啊,隻是說不好救嘛!”
“那你趕緊救他,想要多少錢都可以!”顧簫急匆匆的從懷裏掏出銀子,一把塞到大夫懷裏。
大夫被她的動作嚇得有些懵,求救似的看向津藍。
誰知津藍也一把拉住他,眼中滿含熱淚,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爺啊!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大夫:......
“那我去抓藥,你跟我來。”
“好好好。”
津藍激動的抹了一把熱淚,連連跟著大夫出門。
門被關上,屋子裏又靜了下來。
顧簫坐在床沿上看著他,長長睫毛下的眼睛一動不動,無論她說什麼,顏子安都沒有動靜。
顧簫吸了吸鼻子,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否則到時候顏子安還沒好她就要瞎了。
“顏子安,要是我為了你哭瞎了,你就算進棺材了我也要你爬出來負責!”
說到這裏,顧簫鼻子猛地一酸,眼淚沒有忍住就從臉頰上滾了下來,落在床上瞬間就濕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