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靈溪還是第一次見到顧連城哭,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取子彈連個聲都不吭的男人居然為她紅了眼睛。

她伸出手,輕輕地碰到了顧連城的頭頂。

沒有眼淚,一滴眼淚都沒有。

顧連城突然覺得心抽了一下,他握住她的手一句話都不講,突然站起來抱住她。

顏靈溪難得溫順,她任由他抱著,閉上了眼睛。

“我想見見她。”

女人幾天沒有說過話,聲音啞的很,顧連城卻聽懂了。

他是不放心的,葉君的存在對於顏靈溪來講就是個大威脅。

他怕她再變成現在這種和外界隔絕的狀態,不和她講話看著她每日顯瘦,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就是想知道,我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怎麼把我搞的家破人亡的,”顏靈溪冷笑了一聲,“你幫不幫我?”

幫,肯定是要幫的。

葉君最近狀態不好,在經曆了那樣一場變故整個人的神態迅速消沉。

顧連城不忍心讓顏靈溪看到這樣的葉君,想盡辦法,一拖再拖。

顏靈溪倒是也不急,就好像變了個人,配合顧連城吃飯睡覺,黏他黏的緊,顧連城心下欣慰,但又覺得好像哪裏奇怪。

“顧連城。”顏靈溪伏在他肩頭,在他脖頸邊清清淺淺地呼吸。

“嗯?”顧連城回頭,吻住她小巧嫣紅的唇,“怎麼了?”

耳鬢廝磨間男人問道。

“你到底有沒有個準譜?”顏靈溪抬頭,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口。

“怎麼?”顧連城嘶了口氣,睨著她,寵愛可見一斑。

“不是說要帶我去見她?”

葉君是這幾天之內兩個人都沒有提及的話題,一個不願意提,另一個則是不敢提。

顧連城才想說什麼,就被顏靈溪打斷。

“你攔了我幾天了,也應該讓我去見一見了,如果這筆賬不清楚,我這輩子都沒法辦法安生,該她欠我的,我分毫不拉都要取回來。”

顏靈溪抱著腿,整個人脆弱不堪。

顧連城也好奇,就這麼一個小小的人,哪來的那麼多的心勁兒?

良久之後,他才揉了揉他的頭。

“好,我來安排。”

顏靈溪本來以為顧連城那麼狠的人會把葉君關在地牢之類的地方,可是卻不曾想帶她來到了一間酒店。

是君悅,他還真是膽子大啊。

“你在外麵等著我行嗎?”顏靈溪回頭,“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

顧連城知道,顏靈溪是不想讓自己撞破她的不堪。

他說了聲好,又交代了幾句才放心她進門。

顏靈溪拿到了門卡推門進去,本來以為葉君會在這裏繼續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可是令她驚訝的是,這個房間裏居然一點酒味都沒有。

雖然輕手躡腳,但是顏靈溪心裏還在忍不住的打鼓,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麵對葉君。

葉君是誰呢?母親?陌生人?這些定義好像都不準確。

顏靈溪推開臥室的門,床上坐著個單薄的女人,兩個人相望,顏靈溪居然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剛剛冒出來的那些膽子全部被擊碎,握著把手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