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指了指顧安斯。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走到了她身邊。
“孩子以前是不是受到過什麼刺激?他醒來之後以為你走了,這才哭鬧不停。”
顏靈溪又對醫生道了謝,這才朝著顧安斯走過去,孩子哭得小臉汗津津的,已經快要背過氣去。
她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拿了紙巾幫她把臉上的汗珠和眼淚擦幹淨。
“你明明答應過我,我醒來就能看見你的,你怎麼能……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小家夥的聲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顏靈溪坐在了床邊,把她抱到了懷裏。
“對不起啊,確實是我不好,我以為你醒來後會餓,所以下樓給你打包了一份食物。”
“你們一個一個的怎麼都這樣言而無信,都是壞人!”
小安斯的哭聲依然沒有停止,就好像一把刀子,割著顏靈溪的心。
才三四歲不到的孩子,沒有安全感像是已經成了習慣,他究竟經曆過什麼?
顏靈溪又是扮醜又是給他講故事,顧安斯的不安才逐漸消淡一些,把雞湯一點一點的給他喝了,又陪他聊了會兒天,小安斯這才又重新睡過去。
清舟集團。
“這些老家夥才不是省油的燈,你看見張耀平,平時見到你那個溫柔那個寵愛,但每次涉及到這種利益分配的問題,第一個揭竿而起的人就是他,他可真當我們顧氏兄妹是傻子了。”顧傾城一雙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聲音清脆,帶著憤怒。
“狼沒有不吃肉的。”顧連城把手裏麵的文件放到了顧傾城的手裏,“好好做。”
一場會議足足開了一天,顧傾城平時好動,讓他對著那些老古板陪著笑一坐就是一天,對她來講無異於是場酷刑。
她揉了揉額頭,看著顧連城遠去的背影,她算是知道自己的親哥為什麼不願意接受這個亂攤子了。
亂,是真亂。
顧連城思緒可不在公司裏,自從家裏的一大一小開戰以來,每天都能接到三四個小朋友告狀的電話,可是今天電話卻一聲沒響,這著實令人斐然。
顏靈溪拄著顧安斯的床就這樣睡著了,可惜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她感覺有個什麼東西搭上了自己的肩膀,等他醒過來就看見顧連城放大的俊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她下意識的想說話,顧連城卻把食指比在嘴邊比了個噓,然後指了指門外。
顏靈溪披著他的衣服跟了出去,兩個人靠在醫院的牆邊,女人臉色頹然。
“對不起,”她認錯態度倒是積極,“我真的不知道他會一股腦吃這麼多,我要是知道說什麼也不會……你罵我吧。”
說完就低下了頭,像個偷油吃被人發現的老鼠。
顧連城側過頭看著她,突然間就笑了,伸出手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
“安斯從小便人小鬼大,你能被他耍的團團轉,憑你的智商倒是也不稀奇。”
顏靈溪???
“一年前安斯的父母雙亡,那天你見到他,是我第一次把他接到我的身邊。”
“你說他……”
“是,”顧連城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盒煙,點燃,“他的父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年前的一次維和行動中,以身殉職,就像人說的那樣,身穿軍裝,死蓋國旗,安斯的母親不堪痛苦,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