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裏,普通得像一個農家漢子,氣質樸實得不能再樸實。
當聽到有人邁進屋子的腳步聲,他緩緩抬起頭來,深邃的瞳孔漾起一絲驚人的波瀾。
李一帆虎軀一震,一股風暴在他臉上飛速凝聚,他一向是一個不喜歡傷感的人,也不喜歡矯情地流眼淚,但這一次,他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古波不驚的麵孔上,眉毛輕輕抖動,眼眶泛紅,幾個箭步衝了上去。
砰!
他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激動,愧疚,興奮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爸!”
一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肅然。
盡管記憶中的身影已經很模糊很淡了,但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是將他僅有的記憶呼喚了起來,他無比肯定,這個長相和他有著幾分相似的男人,就是他離別了二十年的父親!
“快起來!跪下做什麼?”男人趕緊伸手把他拉起來。
李一帆站起身來,坐到了他身旁。
李文岩抓著他的手,深邃的眸子複雜萬分,盯著李一帆怎麼也看不夠,那棱角分明的麵龐,耳垂下的部位微微抖動著,顯示著他內心何等的激動。
“像!實在是太像了!”
李文岩輕聲呢喃,感慨萬分,“和你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家夥,你總算長大了!”
李一帆露出了微笑,笑得很開心,那是激動又開懷的笑,如釋重負,不曾在其他任何人麵前流露過的笑容。
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他以為父親早就過世了,父親二字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奢望的名詞。
後來他才知道,李文岩根本就沒死。
那時的他,不僅僅被巨大的震驚衝擊得語無倫次,也被濃濃的興奮激動而悲喜交加。
父子倆見麵,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家裏家常說了一堆話。
李文岩一個勁感慨,李一帆則說著家裏的情況,這讓李文岩心中也很愧疚,他消失了二十年,都沒有回過老家,看望過老父親李長榮。
他不是個稱職的兒子,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小家夥,你總算出息了!”李文岩又想起李一帆之前鬧出的動靜,心中萬分感慨。
“還以為老爸你這麼多天不聯絡我,是沒有看到新聞呢,”李一帆笑了笑。
“那怎麼會,那麼大的事情,全國都鬧得沸沸揚揚,我自然知道是你這小家夥故意那麼做的,”父子連心,李文岩從一開始知道李一帆代表華夏中醫迎戰寒醫,就知道兒子的意圖。隻可惜那時候他正在躲避九玄門的追殺,根本沒有機會聯絡兒子。
“九玄門追得很緊迫嗎?”李一帆目光一凝。
李文岩點點頭,神色頗為無奈地回答道:“就在你比賽消息傳開那幾天,九玄門又對我進行了新一輪的圍追堵截。那時的我隻有想辦法躲避風頭,一旦冒頭,不止會影響到自己,還有可能會暴露你,連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