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給媽媽爭口氣嗎?”
“我沒錯!”
在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喊叫之後,“砰”的關門聲結束了李唐和媽媽的對話。靠坐在門後的地上,委屈的淚水從眼底湧了出來,李唐努力地抬頭,大口呼吸,試圖保留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最後尊嚴,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爬滿了他的臉頰。
“爸爸,爸爸你到底去哪裏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李唐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哭了出來。
隔著房門,外麵同樣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李唐今年17歲,是一名高二的學生。在記憶中,他從小就是同齡人中最幸福的孩子:爸爸是高級工程師,媽媽是高中數學老師,家庭收入不菲,父母還格外恩愛,李唐是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的。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十年前,父親無故失蹤,再也沒有音信,媽媽也因此變得偏執和嚴肅起來。在失去丈夫之後,媽媽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李唐身上,各方麵都要求他做到最好,李唐就在這樣的壓力下長大了。
李唐在學習和生活中非常努力,盡量讓自己在各方麵都能達到媽媽的要求,可就在今天,聽到張三說出“成績好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孤兒!”這句話的時候,李唐內心的防線被完全擊潰了。他揮拳打向張三的臉,繼而扭打在了一起,而這一切卻被碰巧路過的母親和其他老師看見。
對於單親媽媽而言,“孩子沒教養”造成的傷害遠比“沒有老公”要大得多,在同行老師的注視下,李唐被媽媽拉了起來。看著媽媽充滿怒意和尷尬漲紅的臉,李唐叛逆的情緒一下湧了上來,他狠狠地瞪了張三一眼,轉身跑進了教室。
剛回到了家,媽媽開始了中國式單親媽媽的相同談話,先是埋怨李唐的爸爸不辭而別,十年不見人,再訴說自己把他拉扯大,是多麼多麼不容易。但家長永遠不知道,這樣的理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除了激發矛盾之外沒有任何幫助。
李唐明明知道媽媽說的都對,也明白媽媽真的不容易,可情緒上卻還是做出了不理智的反應,於是才有了開頭的對話。
李唐打開了書桌的抽屜,裏麵有一個精致的儲物盒,儲物盒上印著BLEACH的海報,黑崎一護帥氣地站在朽木露琪亞的身邊,身後還站著戀次和小白。
“都是高中生,生活完全不一樣!”李唐埋怨了一句。
打開儲物盒,一個葉片形狀的裝飾物靜靜地躺在裏麵,這是爸爸失蹤之後在他的書房找到的,媽媽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隻知道是爸爸在一個工地上挖出來的,帶回來就一直放在書房裏了。
它的樣子看起來是一個吊墜護符,灰褐色,大概兩個硬幣大小,材質看上去有點像金屬,泛著暗色的光澤,卻是生物般的手感,溫潤且不冰冷。但表麵還有著複雜的紋路,就好像葉子裏的脈絡。吊墜的葉尖朝下,葉柄的地方有一個小孔,李唐之前用一根紅繩穿了起來,但卻從來沒有帶過。
看著手裏的吊墜,李唐的有些模糊的回憶一一浮現了出來。小時候爸爸送他上下學,在路上教他背誦唐詩宋詞;周末帶他去公園玩,拿著網兜撲蝴蝶撈魚;累了的時候,他跨坐在爸爸的脖子上,一人一根烤腸,一邊吃一邊追著前麵的媽媽跑……
“你到底去了哪裏啊?”想到這裏,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大人都是自私的,爸爸一走就是十年,不管我們;媽媽就是為了她自己的臉麵,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其實我做個壞小孩,也不錯。過幾天我就去染個頭發,紋個大花臂,再打個鼻環,看誰還敢對我嘰嘰歪歪。”李唐賭氣地想著。
用手抹了一下臉,李唐把吊墜的紅繩套在脖子裏,躺到了床上,握著護符,心裏道:“今天誰也別想讓我看書做作業,明天就帶著這個到學校去!要是再配個骷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