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關於在傅家和公司裏發生的變故,早已在員工中間傳得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家都知道傅正南並沒有死,他也不是個殘疾人。
即便如此,很多人見到他時,仍然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很快表情便恢複了正常,對他倆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整個過程中,傅正南表現得沉穩依舊,他朝眾人揮了揮手,輕聲說了聲“謝謝”,然後帶著自己的老婆走進了原來的辦公室。
重新坐在熟悉的大班椅上,傅正南心中百感交集,用手摸了摸辦公桌的桌麵,唇角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陪著他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因為不想打擾他的工作,所以主動離開了公司。
萬萬想不到,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迎麵碰上了段天華和段強。
“姐,媽生病了。”段強的眉頭蹙在一起,溫潤的嗓音裏摻雜著絲絲縷縷的沙啞。
她怔愣了幾秒,開口問道:“得了什麼病?”
段天華擰眉搖搖頭,鬱悶地說:“心髒病複發,昨晚被送進了醫院。清雨,你能不能回去看看你媽?她一直很想你。”
“是啊,姐,大夫說媽這次發病是因為思慮過度,要想好起來,必須保持心情愉快。她見到你肯定高興!”段強忙不迭地勸她。
聞言,女人心軟下來,沉寂了片刻,答道:“好,我會去安城看她,不過,需要跟老公商量一下,你們先回去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段天華父子沒再多說什麼,馬上驅車趕往醫院。
她想了想,乘坐電梯回到傅正南的辦公室,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傅正南表現得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輕摟著她的肩膀,溫柔地說:“寶貝,你做得對!我陪你一起去,醜女婿總要見丈母娘。”
她輕笑一聲,心裏的壓力減輕了不少,誇他道:“我老公長得最帥了,誰說你醜,我跟誰急!”
隨後,傅正南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乘坐傅家的專車趕到安城的醫院。
徐友琴躺在病床上,麵色稍顯蒼白,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與之前神采奕奕的樣子完全不同。
宋清雨和傅正南踏進病房的時候,段強正在陪她聊天,段天華則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
聽到兩串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徐友琴馬上扭過頭去,看見女兒出現在病房裏,高興得連忙招呼她:“清雨,快回來,讓媽好好看看你。”
她勾了勾唇角,緩步走到她的病床旁,關切地問道:“媽,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笑容在徐友琴的臉上蕩漾開來,她握著女兒的手,說:“你來看我,病已經好了一半。”
這時,段強注意到陪她來的人並不是傅正清,而是在傅家老宅見過的傅正南,詫異地問:“為什麼姐夫沒有陪你來?”
她看了男人一眼,心裏琢磨著,既然他開始以真麵目示人,那麼有必要把他倆的關係說清楚。
“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正南托正清哥來照顧我。”她轉過身走到他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鄭重其事地說,“正南才是我的老公。”
對於段天華夫婦來說,不管她的老公是傅正清還是傅正南,都無法改變她嫁給傅家人的事實,因此,兩個人表現得比較平靜,跟女婿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沒再說什麼。
倒是段強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好奇地問:“感覺有什麼傳奇的故事!姐,你說來聽聽唄。”
“說來話長,改天告訴你吧。”她幽幽地回了一句。
此刻,徐友琴突然坐了起來,說道:“清雨,有件事,媽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正好你的老公也在,那我就一起說了吧。”
夫妻二人手牽著手,走到她的病床邊。
“當年,不是我們要拋棄你的,是你一生下來就被人擄走了。”徐友琴說這話的時候,感到嘴裏一陣發苦,臉頰上的肌肉不淡定地抽跳了幾下,“後來,對方說已經撕票了,還發來了照片。清雨,我根本沒想過自己的女兒還活著,因此,這麼多年也沒去找過你。”
徐友琴擔心女兒認為她被段家拋棄,才不願意與家人親近,趕緊抓住這個機會把原因講明。
聞言,她不知不覺咬緊下嘴唇,緊盯著徐友琴,未發一言。
“清雨,你能留下來陪我幾天嗎?媽真的很想你!”徐友琴的眼眶泛紅,聲音微微發顫,她看了看傅正南,問道,“你不會介意吧?”
傅正南見她默不做聲,隻好回答說:“我尊重清雨的決定。”
宋清雨沉思了片刻,想到對方因為思念自己而心髒病複發,害怕馬上拒絕會加重母親的病情,隻好先答應下來,勉為其難地說:“媽,您好好養病,我會留在安城。”
話音落下,徐友琴握緊了她的雙手,連連點頭,高興地說:“真是個好孩子。”
當天下午,徐友琴辦理了出院手續,一行人回到了段家。
吃晚飯的時候,段家人爭前恐後地給宋清雨夾菜,不停地囑咐她:“身為孕婦要多吃點兒有營養的東西。”
傅正南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除了段強偶爾會跟他聊幾句之外,段天華夫婦幾乎把他當成了空氣,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女兒身上。
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裏聊天,徐友琴拿出了段家的相冊,耐心地給女兒講述每張照片背後的故事。
段天華父子始終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倆,時不時地插上幾句話,全家人都因為她的到來感到非常開心。
由於知道兩家之間存在血汗深仇,因此,對於嶽父和嶽母的冷漠,傅正南毫不介意,反而盡己所能地討好他們,隻可惜,段天華夫婦並不買賬。
但是,父母對老公的態度,她都看在了眼裏,心裏覺得更加不自在。
臨近睡覺時間,兩個人住進了樓上的臥室,女人緊皺著眉頭,忍不住抱怨說:“老公,我回到段家,他們都很高興,對我也很好,但是,我還沒適應過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感覺。”
說完這話,她走到男人的身邊,輕輕摟住他的腰,柔聲說:“父母好像不太喜歡你,我們明天就走吧!”
傅正南若有若無地彎了彎唇線,垂眸凝視著她,無奈地說:“他倆對我有敵意,是有原因的。”
說罷,男人將兩家的恩怨講給她聽,她的雙眼瞪大到了極點,過了好半天才消化完他的話。
“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我都是你的老公,這點不會改變。”傅正南的目光堅定,聲音沉緩依舊,“住在這裏也挺好,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能讓你的父母慢慢接受我,試試兩家有沒有冰釋前嫌的可能。”
“老公,我跟你一起努力。”她說話的語氣異常的篤定。
傅正南笑了笑,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用寵溺的口吻說:“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接下來,夫妻倆在段家住了三天,眼瞅著徐友琴的身體逐漸轉好,兩人商量之後,決定第二天返回寧城。
當晚,宋清雨在廚房裏為父親泡了一杯茶,想要端到樓上的書房,跟他說一下離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