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在民間非著名高手+富戶名聲太盛,也不會被犯了紅眼病的貪心朋友算計至死。好在她對自己的財產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的靈獸也隻會聽孤兒院裏幾個小崽子的話,不怕他們活不下去。
林蓉覺得這馴獸和馴人是一樣一樣的,先好好說,說不通再嚇唬,嚇唬不住該打還是得打,總之懂事兒的習慣是一定得培養出來的,甭管手段軟硬。
林蓉不是個刻薄的人,對末世的人她還能下狠心,對動物她反而不舍得,要是太平盛世,林蓉並不讚同打這個法子。但末世那種混亂的情況,實在是淘的打也得打,不然惹出事兒來就是大事兒,可怎麼打一點傷不到筋骨,怎麼打叫動物隻知道疼出記性來,皮肉也不能傷到,是有技巧的。
林蓉不舍得打動物練手,又怕出亂子,畢竟自己身邊老的老,小的小,不謹慎不行,她便在自己身上硬生生練出來了,有段時間孤兒院的孩子們都擔心她是瘋了呢。
家裏母豬也被教訓過的,這會兒在陸成材身上,林蓉發現自己水平一點沒下降,聽他哎喲哎喲叫得歡快,實際上除了疼,陸成材身上半點痕跡都沒有。
挨了好幾下,陸成材腦子裏的酒控出來一點兒,他淌著眼淚求饒:“你,你要是不願意叫我納妾,我不納妾還不行嗎?”
再挨幾下就變成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口無遮攔,我絕對不納妾好了吧?”
又挨了幾下,酒控幹淨,陸成材哭得淒慘極了:“我以後都聽你的還不行嗎?嗚嗚……好疼啊,別打我了,我不和離,不納妾了……”
“相公說什麼呢?你這般文質彬彬的有匪君子,賢妻美妾左擁右抱才合適,便是謝家知道了你對他們家的妾室有情意,也得將妾室拱手相送,不是嗎?”林蓉見好就收,收了軟封,慢條斯理道。
一個農家崽子還敢整白月光?做什麼白日夢呢!聽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說不準朋友們都知道,但凡有個心思不好的,叫揚州府謝家知道了,別說那小青梅如何,頭頂顏色鮮豔的謝家能放過陸家?
就衝著陸家救林爹一命,林蓉也不能看著他紈絝到害了爹娘和客棧,當然,最重要的是,若是客棧沒了,她的五星級夢想怎麼辦?她爹怎麼辦?
如今林家陸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爹等著銀子救命,她賭不起,這相公必須得調-教好才行。
陸成材縮著身子躺在地上,春末時節,青磚地麵還有些沁涼,陸成材又冷又疼,委屈極了。
他開始恍惚著尋思,他先前到底為什麼要跟這個悍婦說那麼多啊?等小青梅回來再說不行嗎?他怎麼會做這樣的蠢事呢?喝酒害人啊!
他心裏恨得不行,從小到大,他娘都沒這麼打過他,最多不過給他幾棍子還是裝樣子嚇唬人,這悍婦敢打他,他一定……哼哼,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過了今晚,等明天的!
他要跟爹娘告狀,休了這個悍婦!一天都不能再多等!
林蓉看著陸成材抱著自己的胳膊眼珠子亂轉,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將人不輕不重打一頓,心情好了許多,隻抿唇笑著往床榻那邊走。
“洗漱的水還溫著,相公自己洗洗吧,若是你不願意睡床,睡軟塌也行,被子我給你放在外沿。”林蓉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柔婉送入陸成材耳中。
嗬嗬……打小報告這種事情,陸成材想跟她鬥?重新投胎一回再想吧。林蓉笑著閉上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陸成材可憐巴巴從地上爬起來,趔趄著隨意擦了兩下,抱著被子敢怒不敢言地往軟榻上一躺,差點沒痛呼出聲。
軟塌雖然可以睡人,沒有鋪褥子,到底不比床上舒服,他身上還疼得很,連翻來覆去都不敢,難受得睡不著,好半天才吭吭唧唧著迷糊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蓉利落收拾好了自個兒,隨意挽了個婦人的單蟠鬢,換上平日裏常穿的半新不舊藏藍襦裙並杏色窄袖褙子,便出了門。
院子裏已經有仆從在忙活漿洗物什,林蓉誰都不認識,也沒急著做什麼,先就著昏暗的天光打量下未來的家。
來福客棧占地還算是開闊,是前後兩進的格局,前頭一進是三層的客棧,後頭一進分成了三塊,左邊和中間是獨門獨院的小院子,留給有錢或者有權的貴人們住的,右邊另開了個大門,是陸家住的地方。
陸家這院子雖然隻是普通青磚灰瓦房,因為有些年頭顯得陳舊些,礙不住院子比林家大出兩倍還有多,嫁進來扯著紅綢往裏走的時候,林蓉從蓋頭底下就隱約打量過,現在一看——天井都敞亮得叫人高興。
正房是一間堂屋兩間廂房,是陸有福夫婦住著的,左邊隔著剛開始換新芽的桂花樹和一排竹子,是她和陸成材的住處,打眼看過去是一排四間屋子,他們住中間左側那間,其他幾間房還不知道做什麼用。
右側就簡單多了,隻有兩顆棗樹,一溜都是小房間,該是庫房和仆從住的地兒。這一側隻靠近正房的地方是個大房間,頂上有煙囪,該是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