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狠的話出自最溫柔的嘴。宗念問她,“冷我給你臉了是吧?”
冷洋洋狠狠一怔,她料想不到宗念是這般的兩麵三刀,這樣的嘴不饒人,這樣的……沒教養,言語粗鄙。
不過她很快釋懷,看來宗念對她的在意遠遠超過她所語氣那般。
也好,也好,與其大家虛與委蛇,她倒是也期待著彼此撕破臉之後,她和宗念到底誰技高一籌?
“給我臉?”
冷洋洋努力忽略掉宗念眼中的輕蔑,回以一記冷笑,“嗬,錢,可以給,東西,可以給,但麵子從來不是靠別人給的,麵子得靠自己掙的。”
宗念聞言注視著她,那目光,從容中又透著審視,審視中又帶著些許鄙夷,啟唇道:“忽然弘揚起正能量幹什麼?”
冷洋洋呼吸一窒,是啊,這話說的,可不是像極了在弘揚正能量麼。
她宗念話裏話外全是諷刺,是罵人,是直接打臉,而她這句算不上反駁的反駁,即便總體沒有跑題,可到底是畫風突變,反擊效果趨近於零。
冷洋洋有些懊惱,然而這份懊惱很快轉化為憤懣。這宗念是不願意裝了,開始玩橫的了?
她這麼想的,四下無人,她也沒必要繼續隱忍。
“嗬,”她冷笑一聲,“虧著我爸總是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印象中,我們上次見麵你還懂得藏拙,如今我爸死了,你這是覺得沒有再裝的必要了?”
冷洋洋說著,點了點頭,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啊,人都不在了,演給誰看?所以說,你本性暴露也是必然結果。”
她悠悠歎了一聲,“油盡燈枯,灰飛煙滅,不過我這人心直口快,有一說一,多年未見,雖然早就清楚你本質上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可你從前天到現在的表現到底還是驚了我一把……我是真沒想到,沒想到你本性比我想的還要low,還要沒水準,真的宗念,我覺得我們都欠你一張電影票。
見宗念不語,冷洋洋隻覺得是自己言辭犀利,洞破天機,而宗念無論表麵上看起來是高冷還是高級,內裏一定是卑微而粗俗的,所以就算是被揭露真麵目而氣結於心,她定也是被自己懟得啞口無言,隻有幹瞪眼的份兒。
思及此,冷洋洋的冷笑中漸漸多了幾許得意,她狀似無奈,搖搖頭道:“硬拗出來的佛係人設,所謂白蓮花綠茶婊就是你這樣兒的了吧?我就想問問你們這種人,演得不累嗎?”
宗念黑白分明的眸子緩緩眯了起來,瞳仁中暮靄翻滾,唇瓣輕勾,似笑非笑,整個人忽然迸射出一股邪煞之氣。
冷洋洋半驚半喜,驚的是宗念這份突如起來的鋒利,喜的是宗念暴露的徹底。
所以說女人看女人最準,論看人識人,冷金鑫活一輩子也是白活。
冷洋洋死盯著宗念那張常人望塵莫及的漂亮臉孔,眼底滾動著瘋狂的火焰,“嗬,宗念,你,也不過如此。”
一句‘不過如此’,道盡了宗念的假仁義假道德,冷洋洋不自覺就學著宗念的樣子笑了起來。
冷洋洋不自覺的模仿起了宗念的神態和表情,嘴角彎了一邊,眸子眯著,雙臂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