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宗念收拾東西出門。
而淒惶之下的閆文婷端著咖啡進門,半試探半示好:“念姐,你嚐嚐這個,我有個同學在咖啡店打工,上周末我特意去跟她學的手法,跟店裏的比一點兒不差。”
咖啡對於宗念來說就是提神才喝,本身不是特別愛,何況厚厚的奶蓋並不適合容易增肥的深秋,宗念沒接,淡淡勾唇問了句:“家裏長輩生病了?”
閆文婷端著托盤的手明顯一抖,滿杯的咖啡撒出來不少,棕褐色液體混雜白色懸浮物順著稍傾的淺盤邊緣滴落地麵。
“念姐。”
她喚了一聲便沒有下文,唯有臉色爆紅。
宗念始終覺得每個人都有智商出走的時候,但犯傻的概率小,理智才是常態,所以她把外套往胳膊上一搭,有些話不用說太透,“需要請假就打報告,我出去一趟,回來批。”
閆文婷擋在門口,地上又灑了棕白液體,宗念自然的繞過她出門,“出去忙吧,地上找人收拾了。”
宗念離開,閆文婷沒有依言找保潔阿姨來收拾,而是自己取了抹布蹲在地上擦拭。
擦著擦著,眼淚滴落地麵,連同咖啡一起被抹布吸走。
強烈的不甘和丟臉折磨著閆文婷,淚止不住的掉,她本能抬手去擦,卻不想短暫濕涼之後一陣土腥氣衝鼻…手裏是髒抹布,她一時竟氣忘了,一下子擦到了眼皮上。
啪的一聲,濕抹布被砸落地麵。閆文婷流著淚,憤憤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有些激動地翻找狄科的號碼,撥通,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應該是在忙吧,閆文婷抹淚,手指飛速的在屏幕上敲擊,打了一大段怕自己反悔趕緊發出去,可顯示的卻是對方已經把她刪除,需要重新驗證。
她驚訝到忘了哭,不甘心再試,“怎麼回事兒,你現在很忙嗎?”
結果相同。
前天、昨晚,包括今天早晨和上午 她發過去的幾條消息都能如常送達,怎麼偏偏在宗念知道她姥姥住院之後,把她刪了?
她知道狄科是宗念先認識的,可一個人到底霸道成什麼樣,才連自己朋友交朋友都要管?
再者說了,那天她問她‘是不是忘記一段戀情最快的方式就是開啟新的戀情,她宗念文縐縐的說了一大套人生哲學,最後不也沒否認?哦,交朋友可以,交男朋友也可以,但這個人不可以是她身邊的人,是吧?
閆文婷眼中精光團聚,受夠了宗念的兩麵三刀,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手機上啪啪的敲擊“她出門了”,發送,並迅速刪除。
如果說以往她還會心生愧疚,那麼這一次她唯有心安理得,她不仁在先,沒道理要自己苦哈哈的恪守兩人曾經的約定。
掉在地上的濕抹布又重新回到手中,沾有髒汙的那一麵在地上大範圍打圈,正劃拉著,就聽後方一道男聲響起,低沉,動聽,帶著令女人心馳神往的魅力。
“你們總監在哪兒?”
閆文婷回頭,竟是林沅,林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