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兒子叫做楊彪?”
丁家老大看著少年,臉上閃過莫名無奈的笑容:“你說楊公子啊,前些日子還是廷尉,現在已經是裨將了。”
提到這位楊公子,丁家老大好像來了興致,將官衣的下擺,向凳子上一撩,說道:“我看你是實誠人,記著,下次見著兄弟們,可不要直呼楊公子大名,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如果不巧問到別人”丁家老大看了一眼四周忙碌的軍漢們,其中也有幾個和他一樣是軍中校尉,“上了戰場怕就回不來了。”
“這是什麼道理。”蔣遼疑惑道。
“到大營沒多少天吧?你以為孤軍深入,直達臨荒鎮的領隊,真的是這位公子哥,那臨荒鎮一路就這麼好闖?不過是有人替他做了嫁衣裳,拋頭顱灑熱血,最後枉死大獄,倒讓楊家得了個大便宜,唉……”
丁家老大,歎息一聲,發現眼前的大高個攥緊了拳頭,一幅要殺人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不由一陣懊惱,心裏藏不住事情的性子,一點也改不掉,離開戰場這麼多年了,在郢都也隻是混了個小小校尉,難怪有兄弟說,寧願死在邊疆的黃沙裏,也不願死在郢都的錦帳下。
“都是閑話,小哥不要當真啊。”丁家老大說道,但他自己臉上的表情,早把自己說的當真了。
蔣遼這才下定決心,真要殺人,不是殺楊彪,是殺楊彪他爹。
很簡單,斬草要除根,殺了楊太尉,為國、為軍除了賊寇,青衣試也換了主持,就不會有人再攔著自己。
出門的時候蔣遼沒有拿黑色的樹杖,因為這東西,即使在高手雲集的郢都,也過於顯眼了點,他折回院裏,再次站在簷下,隻等著天黑。
…………
荊七坐的馬車,即使過郢都城門的時候,也沒有停留太久,趕車的馬夫摸出腰牌,兵士就直接揮手放行了。
馬車一刻不停,直奔朱雀巷,有兵士領著,進了呂府的宅邸。
謝六安從馬車上下來,早有下人領著去了偏房,守門的瘸子帶著荊七,繞過許多房屋,才來到正廳之前。
“去吧,老爺在裏麵等著你。”瘸子說道,轉身回去了。
荊七正心,誠意,抬步入廳堂。張生和萬裏雲坐在一側,另一側,一個神態自然的老者,應該就是大夏王朝第一臣子,呂太師。
“沒想到,最先見的是你,一路行來,南麵的局勢怎樣。”呂太師說道。
“從仙台到郢都,除了六股作亂的流民,順暢。”荊七說道。
呂太師看著眼前冷靜的少年,臉上現出回憶神情,好像在說,年輕真好。
“我在仙台有一隻眼,一直看護著你;我在軍中也有一直眼,如今這兩隻眼睛都瞎了”蒼老的呂太師,揮袖在眼上擦了一下,仿佛眼睛真的瞎了,“所以找來了你,和你的那些兄弟們,因為你有一把好刀。”
荊七知道呂太師說的是仙台的陸運長,和冤死在墨獄裏的程直樹。
“荊七,說實話,我什麼也給不了你們,你們要走,我也不會攔你們,但你們最終還是來了,不管誰對你有過勸說,既然來了,就給我好好殺人。”說到殺人,呂太師蒼老的身體忽然迸發出無窮的恨意,把幾個字咬的特別真。
“這個我懂。”荊七說道。
“這是張生,這是萬裏雲。”呂太師顫巍巍的指著兩位。
張生微笑,萬裏雲看了看荊七身旁那把刀,覺得有些怪異。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王朝血衛營的荊統領,在軍中和前線搜集情報,替大夏王朝,替我們,除掉不該活著的人。”
呂太師話音落下,張生走上前去,遞給荊七一根竹簽,上麵是幾個名字,第一個就是太尉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