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接連兩聲輕響,徐風和蔣遼立刻察覺,體內多了一道淡渺的氣息。
“不要亂問,我給你們講。”兵丁顯然做過很多類似的工作,一副不耐煩的情緒。
“青衣試期間,朝廷加強都城戒備,防範北邊的賊人作亂,皇帝諭令重啟誅仙大陣,防止有修行者對我大夏圖謀不軌。你們是修行者,又是境界不入流的修行者,東城院的誅仙陣根本感受不到你們的氣息,所以要給你們體內種上玉符,就像放羊的時候給羊做上標記,方便監管。”
徐風愕然,誅仙大陣倒是聽說過,如果全力開啟,能瞬間將造化神境的修行者,誅成一堆廢渣,就是半步神聖的大能也要畏懼三分,和這些大修行者比起來,說自己和蔣遼不如流,也不算過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不服氣,進城左拐,直走,告禦林狀去。”不知蔣遼如何招惹這位兵士小哥,小哥爽利幹脆的說道。
李客在一旁竊笑,再次想起那句“禦史滿街走,修士多如狗”的貼切說法。徐風發現郢都城的人,每一個都不好惹,果然是天子腳下,威儀十足。
告禦狀這種事情,徐風是不會做的,一行四人老老實實的穿過城牆,一邊問路,一邊向朱雀街走去。
離青衣試開試還有二十六天,人生地不熟,他們隻是聽說,那個做了宰相的老鄉,府邸在朱雀街上,打算胡亂去碰碰運氣,興許還能替蔣遼說句好話,順便也找下住宿的地方。
……
半個時辰後,朱雀巷是找到了,相國呂府也找到了,但他們還是嚴重低估了天朝威儀,遠遠看著那個巍峨的相府門樓,幹著急——整個街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別說登門攀親戚,沒有引薦信物,連巷子都進不了。
“果然是侯門深似海,位極人臣的呂太師,怎麼會認我們這些鄉巴佬。”徐風歎道。
李客看著相府門樓上的五脊六獸,飛簷出閣,高大青銅門上,海碗大小的鎏金銅釘,門前三丈闊、數丈高的渾玉獅子,一排排值守的威武軍漢,心中歎服。
為官如此,不枉平生啊。
歎息半天,感慨半天,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別說規整威儀的朱雀大道,方圓十裏之內,都沒有他們能租的那種民宅。
朱雀巷是南北走向,又稱朱雀大街,通衢長街整齊幹淨,約有數十裏長,街麵是平整光滑的石板,秋陽下,微微泛著青冷之色。兩邊住戶都是富麗堂皇,朱封玉戶,清幽華貴之間透出一股生人勿近,外鄉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氣息。
街道兩邊除了守衛森嚴、占地極廣的官宦府邸,還有幾座台基很高的道觀。
在郢都城裏,除了占地廣闊,氣勢恢宏的六大道觀聖地,這種方圓數十丈的小道觀,幾乎遍地都是,一般是四角高挑的閣樓建築,或者是六邊六角的寶塔建築,古香古色,宗教氣息十足,多是善男信女禱告焚香,祈求三清護佑的法場。
朱雀巷上的這幾座道觀,明顯要比他處的更為華貴,閣樓立柱均為金絲楠木,施以清漆,雕花木窗,細致入微,連簷角掛的道鈴,都是描銀鎏金。
徐風幾個站在其中一座道觀的台基上,向呂府裏張望,人影沒看到一個,全是青石黛瓦的房頂,徐風神識微動,想要查探一番,神念落在那片青瓦建築的同時,泥丸宮內卻猛然一緊,痛的他差點叫出聲來。
整個太師府,竟然有靈級陣法庇護。
陣法需要以真元布設,更要用法器加持,連普通的修行宗門都沒有實力施展,就算有也隻是施展一片小區域,在特殊時刻設在宗門重地,或者長老清修的洞府,沒想到占地極廣的太師府中居然有這等布設。
太師府門前的兵士,立刻有所覺察,轉身望向街邊道觀的方向,橫眉微挑,沒有想到在太師門前,還有這等不識好歹的家夥。
那兵士疑惑的看了幾眼,猜測大概是入郢都參加青衣試的年輕人,便不在理會。這種人,這幾日他見多了,挖窟窿的打洞,投機鑽營,一天到晚在太師門前瞎晃悠,希望結識一兩個進出的朝中要員,以求攀龍附鳳,在青衣試天策府上有個照應。
隻是他想錯了,站在道觀台基上的三個年輕人,沒有一個應試天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