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靜靜的擎著道劍,不敢進攻,也不敢後退,心中說道:“知道你牛逼,卻不知道你這麼牛逼!”
顫抖的黑劍仿佛聽懂徐風的話語,像是賭氣一般,氣息竟然再次攀升。
徐風右臂上的黑色已經延伸到了胸口,再有半尺距離,就要到達心髒的位置。
泥丸宮內的神念處於沸騰的邊緣,幽府內的真元四處亂竄,似乎下一刻要破膛而出。
以往那些時刻,徐風已經氣絕而暈,這一次他竟然在清醒狀態,看到了劍元。
他真的有些怕了。
“你看,那小子莫不是嚇傻了吧!”一個道士轟然笑道。
“怕是在給自己唱經,好提前超度,哈哈”
李客麵如死灰,像是篩盅掀開,自己是個幺點,或者賭場抽千被當場抓到。
除了蔣遼,任何人都不再對徐風報有念想。
因為蔣遼知道,從落到崖坪上那一刻起,徐風心裏就有了某種打算,隻是他不知道,徐風為何冒這麼大風險。
看著巨劍越來越近,徐風低聲說道:“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色狼,大道士,對不住了!”
哢嚓,哢嚓……
兩聲異響幾乎同時響起,清晰無比。
觀戰的所有弟子,感覺聲音就在自己的神識裏響起,震的耳膜生疼。
接著,鎮海巨劍,斷了,這是第一聲哢嚓。
下一刻,朱執太上無情的大羅金身,破了,護體青光如瓷瓶一般破裂,這是第二聲哢嚓。
嗖……
一道黑影快如黑色的流星,瞬間飛過萬丈懸崖,落在一片火紅的楓林裏,隱隱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一片寧靜,雅雀無聲。
就在眾人以為,異變已經結束的時候,哢嚓聲再次響起。
匠門長老用法器布下的青光大陣,毫無反應,碎成漫天流光倒影。
真元卷起的碎石枯葉,如怒吼的風雪,遮天蔽日,將懸崖下,崖坪間,變的朦朧一片。
這種場麵,已經超越了懸崖下那些修行者的認知範圍。
又是安靜,片刻後才響起無數道絕望的驚呼。
“這!這……不可能!”
“太猛了!”
“怎麼回事!那飛走的黑點,難道是那道士!”
“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三清道士們如活見鬼了一樣,道髻亂搖。
……
煙塵斂沒,對麵山巒的楓林裏,隱隱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那個模樣豔麗的宮中貴人,麵如寒霜,不悅的抖了抖落在錦衣上的塵土。
她剛想對著場間斥責幾句,一個白衣青年飛快的跑了過來,慌張說道:“娘娘……娘娘,樓,樓塌了!”
眾人急忙看向山崖一側,蘊海樓的方向。
果然發現一道三尺寬的黑色裂縫,從上到下,完整的將閣樓劈成兩半,地上也有一道深達數尺的裂縫,直直的延伸到徐風身前數半丈之處。
眾人這才看到,徐風右手執劍,微微上斜,保持著和當初一樣的姿態,竟是一動沒動。
多年以後,這個畫麵成為鍾二心裏的一道陰影。
徐風神清氣爽,保持著動作,心裏想道:“太帥,不能留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