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酒酣耳熱(1 / 2)

拍開封著酒罐的幹泥,濃烈的酒香四溢而出。

“果然是好酒!”蔣遼讚道。

翠花早就收拾好桌子,重新擺上盤子、酒碗,各色時新的蔬菜,排了一桌子。牛羊肉熱氣騰騰,酒香摻雜著肉香在小院裏飄蕩,讓人禁不住食指大動。

按照正經的規矩,男人喝酒,女人是不能在場的,即使在場也不能坐桌,隻是站在旁邊,添茶倒酒。

王翠花根本不講究這些,大大咧咧的坐下,卷起袖子就吃。自己的媳婦,蔣遼十分了解,當然不會去管。

徐風兩世為人,本來就鄙夷這種男尊女卑的規矩,而李客更是街巷的混混出身,那裏在乎這些,再說,就是在乎,他也沒有資格在乎。

閘北的下等人,吃喝都不講究。喝酒就拿巴掌大小的粗瓷碗。徐風提起酒壇,依次倒滿桌上的四個酒碗。豪氣幹雲的說道:“兄弟姊妹們!來,我們幹了這碗酒,開吃!”

咣!

四隻瓷碗碰在一起,各人一飲而下。

修行的人,隻要調動真元,就是喝再多的酒,也不會醉倒。但那就像穿著棉衣洗澡,既是自己騙自己,也不能痛快。

以真實的酒量論,徐風酒量實在一般,但是兄弟相逢,徐風心裏高興,所以決定放開了喝。

李客喝過很多酒,但卻是第一次坐在這舒爽的秋夜裏喝酒。

離開焚星樓,離開熟悉的李家莊,離開日常打鬧的兄弟,義無反顧的跟隨徐風,一路向南,需要很大的勇氣。

選擇是需要勇氣的,而對於李客來說,選擇徐風,就是選擇徐風的潛力。這一點徐風也清楚的很。

人一旦踏入世間,就再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情誼。

就像李客臨行前對父親說的,他要衣錦還鄉,他也是要出人頭地。在市儈戲謔的表麵下,其實隱藏著功名利祿的極端渴望。

今夜,李客不再壓抑自己的心情,主動舉起酒碗,頻頻敬酒。

“蔣兄弟,來,我敬你一碗,敬你……英雄少年!”

蔣遼笑了笑,舉起瓷碗,一飲而盡。

李客又給王翠花斟滿,晃晃悠悠的說道:“嫂子,我也敬你一碗,敬你……敬你巾幗不讓須眉。”

王翠花同樣一飲而盡,再看向李客時,他整個人已經癱倒,雙手下垂,頭卻趴在桌麵上,鼾聲四起。

一壇衡水老酒,很快就喝光了。

徐風有點微醺,但蔣遼和翠花卻是興致勃勃,越喝越精神。

回到衡水,先來蔣遼家裏,是因為他想盡早商定一些事情。

比如數日之後,前往郢都的行程;比如,怎樣跳出宗門的圍捕,比如青衣試上怎麼選擇。

秋風漸起的夜裏,徐風蔣遼二人,說了許多,暢談著兩年來,各種的奇遇;天下修行的形勢;重要的是對眼下的打算,以及將來的期望。

說掃高興處,擊壇而歌,手舞足蹈。酒酣耳熱之際,大有痛飲三千杯,慨然天下輕的氣勢。

徐風夾起鮮嫩的羊肉,沾了沾碟子裏的油燙辣子,說道:“酒肉,酒肉。酒和肉一起吃,才過癮!”

“這羊肉,和當年學堂裏的,一個味道。”蔣遼笑道。

蔣遼一句話,就讓徐風回憶起當年在學堂廚房裏相遇的有趣場景。

“都說你蔣遼麵相忠厚老實,可我知道,你……你也是取巧的人……”徐風笑道。

蔣遼無語,回憶起吃不飽的學堂歲月,隻有端起酒碗猛幹一口。

徐風蔣遼都喝的差不多了。王翠花打橫坐著,一邊看兩兄弟吃酒,偶爾陪著喝上兩杯,麵色紅暈,眼睛越喝越亮,卻沒有顯出半點醉意。

“現在已是七月,學堂要彙總上報參加青衣試的名單了,你有什麼想法?”徐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