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這幾年的情形如何?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我在阿比西尼亞國,聽說的最近有關大明的事情就是十多年前大明擊敗帖木兒汗國。之後再無消息傳來。這幾年南洋商人也沒來過阿杜瓦城了。”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大明可出兵攻打了印度?已經控製南洋多少土地國家了?”
陳永華愣了一下,說道:“你過去是什麼人?你絕不會是一般的商人,一般商人可不會問這些問題,而是詢問自己家鄉又發生了何事。”
“而且,”陳永華又上下打量他幾眼。“你的身體十分勻稱,一看就是練過武的。而且你說話也很有條理,絕不是一般百姓出身。你這樣的人,怎會來到海外,而且一度十分落魄?”
聽到陳永華的這番話,所羅門似乎再次陷入某種回憶當中。不過這次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正要說話,掃視了店內一眼,對夥計們吩咐幾句,帶著陳永華等人向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隻有幾個大約是學徒的人在打家具,見到他們走進來隻是掃了一眼就又低下頭繼續打家具。所羅門從旁邊隨手拿過來一個半成品的椅子放在陳永華身旁,又拿了一個自己坐下,鄭重的說道:“我本名張碳,是廣西人。”
“張碳?”幾人麵前相覷。麵前這個中年漢子既然鄭重的說了自己名字,那這應當是一個出名的名字才對。可他們都不記得自己聽說過這個名字。幾人反複從自己的記憶中搜索,但就是想不到。
見到他們的神情,張碳似笑非笑的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原來皇帝陛下與掌管外番事的官員都已經將我忘了,我還以為他們還會記著我,派人出使海外前會囑咐尋找我。不過這樣也好。我以後安心在阿比西尼亞國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就在這時,陳永華忽然說道:“我好像聽誰說起過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聽誰說起過?他是幹什麼的?”其他幾人紛紛問道。
“是,是,是,啊,我想起來了,是陛下。當時我才入宮當差不久,有一次護送陛下前往理番院,陛下在路上就提起了張碳這個名字。”陳永華說道。
聽到這話,張碳重新將頭抬起來,似乎帶著些希冀看向陳永華。陳永華沒在意他的神情,繼續邊回想邊說道:“我記得當時陛下說,‘怎麼在建業七年後,張碳再也沒向京城送來一封密奏,之後派人去印度找他也找不到?他到底在哪,還是已經死在某個地方了?’陛下就是這樣說的。”
陳永華隨即抬起頭對張碳說道:“這麼說來,你是許多年前,陛下派到印度的細作之一?”
“派到印度的細作?”張碳笑了笑,挺直了身板。這一瞬間,陳永華感覺這個看起來像是買賣人的似乎突然有了一股氣勢,讓人不由得不敢打斷他的話。隻聽他說道:“我可不是細作,我是當年大明皇帝陛下派往西方出使的使者,是類似於鑿空西域的張騫的使者!”
“當年皇帝陛下讓我出使許多國家,有西洋瑣裏、瑣裏,印度所有國家,波斯國,大食人的國家,大秦國,還有大秦再往西的國家。”
“我還記得,陛下要我摸清沿路這些國家的情形如何,包括人口、曆史、國家製度等等,事無巨細全部記錄下來。”
“我還記得,當初陛下曾直白的和我說過:‘你這次探索,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也或許無法活著回來。路上有無數的艱難險阻,無法翻越的高山、攔路搶劫的強盜,亦或是蠻不講理的國家。都有可能讓你無法回來。’”
“我還記得,當初陛下說起過,若是我能活著回到大明,就加封我為博望侯!如同漢代的張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