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副使說道:“多謝尹大人提醒,不然或許就會拖延一會兒。世子若是能盡早被治好,孤也能安心。”
“殿下謬讚了。”副使淡淡地回應道。
朱芳遠轉身吩咐人去請大明的禦醫,吩咐完畢後又對正副使說道:“孤要去世子宮殿探望,在大明的禦醫診治出來後馬上得知到底怎樣才能治好。既然陛下如此關懷孤之世子,而且聽聞陳大人也懂些醫術,不如二位天使也同去?”說完這話,他又補充道:”二位天使也見到了,我朝鮮國小,王宮也小,還不如大明的親王府,有兩刻鍾總能將禦醫請到世子的宮殿,不必等候多少時候。”
“殿下聽差了,下官並不懂得醫術。不過陛下如此重視此事,下官等人當然要去探望世子。”聽到朱芳遠的後一句話,即使陳誠奔波幾日很累很想去驛館休息,但也隻能這樣答應道。副使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三人也不騎馬,由一名內侍引路,前往朱褆的宮殿。
“自從建業五年陳院使出使朝鮮,至今又已過去十一年。聽聞陳院使又多次出使西方、南方諸國,深得陛下讚許。”一邊走著,三人自然也聊了起來,朱芳遠同陳誠說道。
“殿下謬讚了。而且下官乃是理番院院副,而非院使。”陳誠心中有些得意,但嘴上說道。
“這如何是謬讚?當初陳院使都已經做了正五品的郎中還甘願冒危險出使外番,可謂勞苦功高,陛下也絕不會不看在眼裏。這不,院使已經做到了理番院院副使。聽說傅院使被陛下派了差事,去了印度?過不了幾日,陛下就會提拔陳院使了。”朱芳遠笑道。
“做院使是不必想了。陛下分派太子殿下掌管理番院,雖然隻是掛了一個院副的名頭,但有太子殿下在,誰能做這個院使?我自然也隻能做院副。”陳誠卻淡淡地笑著回應。
聽到這話,朱芳遠一愣,頓了頓才說道:“陛下命太子掌管理番院?”
“確實如此。”陳誠點點頭。
“陛下為何這樣做?”朱芳遠又十分驚訝的追問道。
陳誠正要回答,忽然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副使說道:“陛下自然有陛下的用意,臣下豈敢胡亂猜測。”
聽到這話,陳誠與朱芳遠臉上的表情都是一僵。陳誠愣了一下後首先嗬斥副使幾句,之後轉過頭來對朱芳遠行禮說道:“殿下,下官代替他向殿下道歉。年輕人說話不知輕重,而且因為在國子監讀書時成績排在前列,所以他頗有些高傲,對殿下無禮,還請殿下不要介懷。”
“下官返回京城後,定將此事稟報陛下,請陛下懲處他。殿下也可向陛下寫信告知此事,陛下定不會輕饒了他。”
“不過是一個年輕不知輕重的愣頭青罷了,不是什麼大事。何況他說的那句話倒也不錯,陛下的用意做臣子的不能隨意猜測。就不必處罰他了,隻要讓他記住以後不要這樣說話便好。這次是衝撞了孤,孤不計較,但若是下次衝撞了一個計較此事的人,或者被陛下知曉了,對他可不是好事。”朱芳遠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一臉不介懷的樣子同陳誠說道。
但實際上,他內心恨不得拔出刀來將這個副使當場砍死!他已經許久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了,自從他父親在洪武二十五年控製高麗朝堂後就再也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至今已經二十六年。可是在他年過半百後竟然又感受了一次。但他可沒有什麼懷念的感受。‘就連前次去到京城,大明皇帝對我也十分和藹,行禮除了第一次跪下磕了頭,之後每次都是才彎下腰就被侍衛扶起,說話也十分客氣;但他一個最多六品的官員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他真以為身為上國的使者在朝鮮就能為所欲為了。我就算不敢殺了他,也要讓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