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一來,也有弊處,那就是“公賤盡為良人“。所以父親與徐選等人商議後,決議實行《庶孽禁錮法》,決議“宗親及各品庶孽子孫不任顯官職事,以別嫡妾之分”,從此對庶子、孽子限品登用。當然,為減輕兩班中人的反對,起初隻是實行對孽子的限品登用,對庶子暫無限製。”
“至於為何你的伴讀會有庶子,你也知曉,從高麗末期因朝堂混亂,無力約束兩班貴族,出現了兩妻甚至三妻及“以妾為妻“的情形。為父決議在出台《庶孽禁錮法》之前消除這一情形,所以已下令嚴禁一夫多妻,必須一妻多妾、妻妾分明,有多個妻子之人隻能留一位妻子,其他妻子都要貶為妾室。而你的伴讀中就有人的母親從妻被貶為妾室,變成了庶子。所以為父說你的伴讀有庶子。”
“原來如此。”朱褆說道。他對於朱芳遠的這個政策還是很讚同的,畢竟嫡庶之分乃是綱常之首,十分要緊,堅持嫡庶之分也有利於維護他們家族的統治。但是,“父親,這個《庶孽禁錮法》必定會引起朝野上下許多人反對,恐怕會朝堂不穩。還請父親三思。尤其現下正是更易世子的時候,即使群臣不知兒子‘重病’的真相,但最好也不要再生事端。”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此事為父早已有所謀算,況且《奴婢從父法》早已推行,《庶孽禁錮法》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能遲緩了。”朱芳遠說道。
聽到父親的話,朱褆在心中一歎。他雖然對近幾個月的事情並不知曉,但在他被迫待在宮中不得離去也不得接見任何人之前還沒有聽到有關這兩個法令的風聲,最多有些人在議論因孩子的身份地位從母導致的奴婢越來越多、平民越來越少,對此有些焦急認為對朝廷不好,所以就算《奴婢從父法》必須推行不能遲疑了,但《庶孽禁錮法》可算不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父親已經丟棄了繼位之初的謹慎,行事越來越激進了。這兩個法案豈能這樣快的推行?《奴婢從父法》本就對兩班貴族的利益有損,即使推行也應當在同時安撫他們;但隨即卻又推行《庶孽禁錮法》,更會讓他們新添怨恨,十分不妥,這本該在十年內逐漸推行才是。而且更易世子之事,父親真的能將宮中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哪怕被一個外人知曉,就會釀成巨大後果。李家的江山……’
朱褆想著,忍不住就開口勸道:“父親,兒子以為既然《奴婢從父法》已經推行,也就罷了,但《庶孽禁錮法》還是暫緩……”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朱芳遠打斷:“此事不需你思量。你現下就是等候大明的禦醫來給你治病,待他們返回後你就不必再吃藥,可以重新將養身子了。”
“父親,”朱褆還要再說什麼,但朱芳遠已經站了起來,同他說了一句:“為父還有朝政要處置,就不與你多說話了。你好好將養身子。”言罷就離開了這裏。
“父親!”朱褆又叫了一聲,可朱芳遠已經走遠了,隻能無奈地重新躺下。但他並沒有放棄。“等下次父親再來我這寢宮,為了李家的江山,我還要勸說他暫緩推行《庶孽禁錮法》。”
他正想著,剛才那個兩班出身的宮女又走了進來,彎腰給他行禮。朱褆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宮女也不在意,行禮完畢後朱褆不叫她起來她就一直彎腰在原地待著,同時說道:“世子,世子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