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克拉維約啟程前往印度。既然陛下已經將差事吩咐下來,他又一向主張凡事做在前麵,馬上就趕赴印度。傅安身為理藩院院使,差事眾多,沒有辦法像克拉維約這樣幹淨瀟灑的離開京城,還需與繼任者交接。允熥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接任理藩院院使之人,決定暫且由剛剛從浙江布政使位置提拔為禮部尚書的胡廣兼任。胡廣畢竟是建業二年的進士,後來又在自己身旁做過幾年中書舍人,算是第二批貼心的班底,還能放心任用。
交接之事與允熥無關,但第三日三月初三下午,允熥正在批答奏折,就見盧義走到他身旁,輕聲說道:“官家,禮部尚書胡廣求見。”
“他?”聽到胡廣求見,允熥頓了一下,說道:“讓他來前殿見朕。”
“是,官家。”盧義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不多時,身穿深紅色袍服胡廣走進來,在允熥麵前行禮道:“臣禮部尚書胡廣見過陛下。”
“胡卿,你有何事求見朕?難道是與傅卿交接出了難以解決之事?”允熥問道。
“陛下,並非如此,臣豈敢因交接之事勞煩陛下?是有一國使者前來京城覲見,臣前來稟報陛下。”胡廣說道。
“一國使者前來覲見?”允熥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但仍然說道:“現下才是三月,新年才過去了兩月,怎這時又有番國派出使者出使大明?這是哪一國的使者?”
“臣也十分奇怪,這一國為何這時會派出使者出使大明。陛下,今日來到京城的番國使者,乃是朝鮮國使者。”
“朝鮮國?”允熥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之情,皺眉說道:“這一國使者此時前來京城有何事?”
“臣接見了該國使者,詢問了出使大明之目的。但使者卻不願告訴臣,說他要稟報陛下之事事關重大,在陛下接見前不敢泄露。臣十分奇怪,追問了幾句,但他仍然堅決不說,臣也無可奈何,隻能暫且將他安置起來,之後向陛下稟報。”胡廣道。
“確實十分奇怪。正好,朝堂內外這幾日事情也不多,你告訴朝鮮使者,四日後三月初七,朕在乾清宮接見他。”允熥想了想,吩咐道。
“是,陛下。”胡廣答應道。允熥又吩咐他幾件事,讓他退下了。
但之後允熥卻並未繼續批答奏折,而是站起來走出宮殿。他站在院內,看著有些花朵已經盛開,顯得整個院子都豔麗許多的花圃,低聲自言自語道:“春天是萬物複蘇之時,確實是做此事的好時候。”之後來到後殿,從櫃子中拿出幾份書信,吩咐盧義前來把這些書信釘在木盒裏,又對他說道:“將這些木盒六百裏加急,送到該送之人的手中。”
盧義低頭看了一眼,見到了幾個名字,頓時明白此事非常要緊,答應一聲,抱著木盒離開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