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並不是放棄了讓賽義德逃走的想法。為首的侍衛說了一句:“蘇丹,您一定要逃走!既然您自己不願意,我們隻有將您送出去了。等到離開了德裏城,您怎麼處置我們都可以,但現在我們隻能這樣做。”一邊說著,他走上來,想要強行將賽義德帶走。不僅他一個人,他身後的幾個侍衛也都走上來。
賽義德雖然也會武藝,但畢竟年紀大了,比起這些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差得遠,若是用武力反抗,肯定擋不住他們將自己帶走。可賽義德隻是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放在自己嘴邊,侍衛們就不敢動了。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個瓶子裏裝的是毒藥。
“蘇丹,您這是何苦……”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賽義德打斷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就死在這裏,不會走。你們都還年輕,還擁有未來,不用陪我一起送死,趕緊逃走。但不要想著救家人,也不要想著藏在城內。明軍肯定會在德裏城進行屠殺,即使不會將城內的人都殺光,也會殺死許多人。你們都是當了很多年兵,又在我身旁做了幾年侍衛的人,與旁人的不同一眼就能看出來,藏在城內被殺的可能性太高,一定要逃走!”
“蘇丹!”侍衛們又叫道。
“還不趕緊走!再拖延一會就走不了了!”賽義德放大了聲音說道。
聽到這話,幾個侍衛又猶豫了片刻,用最重的禮節對賽義德行了一禮,轉身離開這間屋子。
這時又有兩個身穿鎧甲之人走進屋子。他們剛才已經聽到賽義德同侍衛所說的話,雖然淚流滿麵,但並未說出勸他離開德裏城的話,隻是跪下來說道:“蘇丹,我們沒能完成您安排的任務。”
“你們是否完成,又能有什麼影響?安排給你們的任務是在長期守城中有用處的,誰能想到明軍竟然會以誰也想不到的辦法攻破城池?你們不必向我請罪。”
“蘇丹,可是……”他們二人還想說什麼,但馬上又被賽義德打斷:“你們什麼也不要說了,趕緊走!帶領你們的軍隊離開德裏城!一刻也不要停留。”
“是,蘇丹。”二人也沒有爭辯,隻是又跪下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來,擦了擦眼淚,也離開了這間屋子。
等他們走了,伴著外麵的喊殺聲、慘叫聲和求饒聲,賽義德轉過身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個酒壺,向酒杯裏倒了一杯酒,就著牛肉竟然就這樣喝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屋外的聲響。
……
……
伴隨著幾聲淒厲的慘叫,兩個明軍將士一邊擦拭手中的鋼刀,一邊衝到一座較為偏僻宮殿的一間房屋前。其中一人把鋼刀擦幹淨了扔下破衣服,一腳踹向屋門,同時笑道:“德裏蘇丹國雖然沒有當年的帖木兒汗國強大,但王宮比帖木兒汗國的王宮卻更奢華,好東西太多了,兩隻眼睛都不夠用了。這間屋子雖然位置有點偏,但既然在王宮裏,也一定有不少寶貝,咱們可說好了,屋裏的東西一人一半,而且不許反悔,不管是誰走了眼把價值連城的東西給了另一個人都不能反悔。”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反悔的。你走眼的時候可比我多,我占便宜。”另外那人笑道。
可已經商議好如何分配屋內寶貝的兩個將士踹開門後卻愣住了。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頭平靜地坐在一張豪華桌子旁喝酒吃肉,怎麼看怎麼不正常。而且這個老頭的衣服雖然乍一看十分平常,但已經在王宮裏搶了十幾個人的兩名士兵卻能感覺到這件衣服絕對十分貴重,他們兩個的全部身家算在一起都比不上。
“你是誰?”一人用自己昨天伴晚才學會的烏爾都語問道。
這老人沒有馬上搭理他們的話,慢吞吞地將嘴裏的肉全部咽下去,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在兩個明軍士兵快要忍耐不住砍死他前用漢語說道:“我就是德裏蘇丹國的國君賽義德,將你們的統帥叫來,我要和他說話!”
“他說他是德裏蘇丹國的國君賽義德?真的假的?”明軍士兵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討論起來。
“是真的吧。他竟然會說漢話!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能這麼流利說漢話的印度人。再加上他的衣服也很華麗,應該就是賽義德。”
“那也未必。會說漢話,衣服華麗也不一定就是賽義德。”
“就算他不是賽義德,也一定是一個大官!沒準是賽義德的兄弟!咱們就按照他自己說的話通報上官,獎賞少不了。你守在這,我去告訴千戶。”
“為什麼不是你守在這,我去告訴千戶?”
“你要不願意守在這裏,我守也成。”
“……,我想著,還是把他一刀殺了,分了屋內的寶貝吧。告訴上官也未必能得多少獎賞,但咱們卻不能在王宮內轉悠了。我還想搶一個宮女試試滋味呢。雖然這些白白的印度女人長得不怎麼好看,但凶大臀翹,也有一番獨特的滋味。如果在這守著,過一會兒上直衛就要維持王宮的秩序,就上不了宮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