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岷王危在旦夕,豈能等待這麼長時間?”昀芷勉強壓住自己的焦急之情,沉聲說道。
“岷王殿下與沐將軍都是久曆軍陣之人,此時還不到午時,豈會現下就丟了營寨?我軍還可命將士放出信號,告訴北麵的右軍援兵已經趕來,鼓舞將士們的士氣,必定還能再撐一會兒。”
“而且,”林育容趕在昀芷說話前又道:“人還能勉強上陣,可馬匹剛才跑了許久,體力消耗很大,豈能再馱著將士們衝鋒?”
昀芷不再說話。人再激勵一番還能上陣殺敵,可馬是萬萬不能的。林育容見昀芷不說話了,繼續說道:“其三,下官還有一事要先告訴殿下,過一會兒攻打印虜營寨,印虜必定會拚命阻攔,而我軍為救岷王殿下,也要拚死衝破印虜的防線。此戰必定十分殘酷,下官恐怕殿下會於心不忍。所以下官請求殿下,臨戰之時,請一定要聽下官的話,按照下官的話吩咐。”
聽到這話,昀芷放下千裏眼,盯著林育容清秀的臉龐看去。她想了想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身旁的女護衛喝道:“笑話!殿下心急救援岷王殿下,豈會顧及戰場之殘酷?你如此看輕殿下,是何居心?”她其實想說‘你把公主殿下當做從沒上過陣、見過血的深閨嬌弱女子麼?’可她又想這話對昀芷也不好聽,就換了剛才那句話。
但林育容並未理睬他,隻是麵對著昀芷低下頭,默不作聲。女護衛見此情形更加生氣,正要再出言斥責,被昀芷攔下了。不僅如此,昀芷還說道:“就依你,到時雖然表麵上由孤指揮,但你說什麼孤就聽什麼。”
“多謝殿下。”林育容行了一禮,又與昀芷商議了幾句其他事情,躬身告退。
“殿下,您就這麼放心將指揮之權交給他?”另一名女護衛問道。“說到底,他,林參將從前也隻是一個三品武將,從未統領過過萬人馬,更何況上直衛的戰術與一般衛所也不同,林參將未必能順暢指揮。”
“孤還是頭一次單獨帶領兩萬多人馬對付這麼多敵人,自知沒有經驗指揮不好;林參將既然是藍將軍信任之人,指揮之權暫且交給他又有何不可?”
“這,或許藍將軍也會走眼。”
“藍將軍確實也可能走眼,隻是藍將軍走眼的可能不會比孤臨陣指揮不好之可能更大。”
“殿下,”
“你們不必說了,孤心意已決,此戰就交給林參將指揮!”昀芷最後說道。見她這樣堅決,眾人也不敢再勸,隻能默不作聲。
……
……
“明軍怎麼還不進攻?”哈倫站在自家防線上,不用千裏眼就用肉眼看著對麵的明軍,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起來。
“莫非他們不知道北麵的營寨快要被攻破、朱楩也快要被生擒了?”他身旁的一個屬下將領說道。
“不可能!明軍將領不可能沒有他們稱之為千裏眼的東西,就算看不到朱楩的營房,也能看到我軍的大炮在轟鳴,看到我軍正在調兵遣將,猜也能猜到朱楩已經很危險了。而且既然是來救援的,不論是否知道朱楩快要撐不下去了,都應盡早救援才對。”哈倫搖搖頭說道。
眾人又紛紛提出其他意見,但被哈倫一一否決。正當他們絞盡腦汁要想出一個合理的緣故,忽然見到明軍將士都從地上起身,翻身上馬,排出隊列。雖然仍不知道明軍為何這樣不急不慌,但眾人也不再議論,紛紛趕去自己帶領的軍隊中等待明軍進攻。
“從這支軍隊的旗幟上,能看出他們是哪支軍隊?”等眾人都走了,哈倫忽然問身旁的副官。
“從旗幟上來看,軍隊應當是明國最精銳的上直衛中的羽林左衛和金吾前衛。可那個將領的旗幟,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是誰。但根據花紋的樣式,應當是一位明國的皇族中人。”副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