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確是在擔憂明日攻打巴布納城不順利,但並非是因為現下的緣故。”朱楩說道:“孤適才看秦王從西北派人送來的一本書,發現裏麵寫到,印度的天方教徒國家都從天方或大食招募將士作為精銳之師;藍將軍的來信似乎也說過,德裏蘇丹國、孟加拉國等國的主力人馬也都比較白,不像是印度本地人。”
“殿下,這有何不妥之處?”
“盛將軍,你可還記得,前幾日偷襲大軍的敵軍,長得黑不黑?”
盛庸聽到這個問題一愣,之後才思索一會兒,回答道:“比大明百姓黑一點,與南洋的土人差不多。”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說道:“殿下是說,與大明作對的幾個國家都是由天方教徒統治,麾下的精銳主力應當是比較白的人,而非印度當地土民。可他們既然知曉了殿下親自帶領大軍南下,為延緩大軍南下的步伐,即使派出許多當地人做炮灰,也應當有精銳壓陣。可前幾日一直沒有發現任何長得白的人,何況他們甚至沒有打出任何旗號。所以敵軍派出這些人來騷擾我軍,十分可疑。”
“盛將軍說的不錯。”朱楩道:“若是為了拖延,應當派出精銳壓陣,驅趕由當地人組成之兵,而不是全部由當地人打仗。不過若前幾日偷襲我軍的人全部都是輔兵,他們不打出旗號倒是能夠解釋了。輔兵豈會有單獨的旗號?可他們所從屬的軍隊不會願意讓幾個輔兵打出本部的旗號,所以他們打不出任何旗幟。”
“莫非敵軍有詐?可這‘詐’在何處?”旗幟什麼的盛庸並不在意,他一邊思索,一邊緩緩說道:“不論如何,偷襲都能讓我軍知曉南下之事已經被敵軍發覺,加快行軍步伐。這樣做有何用處?”
“可我軍不僅並未加快行軍,反而慢了些。”
“這是因為殿下在軍中,此時讓殿下帶兵留下反而更加不安全,所以減緩了行軍速度,可敵軍並不知曉殿下在軍……”
“你如何能夠確定敵軍並不知曉孤不在軍中?”
“殿下是說,敵軍因得知了殿下在軍中,知曉偷襲會讓我軍放慢行軍,所以派人偷襲。拖延我軍南下?這也說的通。可敵軍是如何早早知曉殿下在軍中的?莫非軍中有他們派出的細作?”
“有細作也十分平常。尤其阿洪國與孟加拉國為鄰,軍中有幾個孟加拉國的細作也平常,不需十分在意。可孤總覺得,沒這麼簡單。或許……”朱楩又要說出自己的猜測。
可就在此時,忽然又行軍最前一名的小兵騎馬飛快來到朱楩的馬車旁,喘了口氣行禮說道:“殿下,前方有敵軍攔路。”
“他們要與我軍野戰?”盛庸感覺不可思議地說道。先不說天方教徒在野戰中到底能不能打敗明軍,從戰略上來講,此時北印度諸國聯軍應當以守為主,等待明軍犯下錯誤再行反擊。既然以守為主,那麼不論在野戰中能不能打敗明軍,損失都會遠遠大於守城,這樣做十分奇怪。
“沐將軍如何吩咐的?”朱楩則馬上問道。
“沐將軍也覺得有些奇怪,是以派出少許人馬上前試探。”那鋪兵說道。
“快,傳孤的軍令,放出探馬二十裏,探查大軍左右兩邊!”可朱楩沉默片刻,卻忽然吩咐道。
“是,殿下。”鋪兵答應一聲,馬上去傳令。但其他人臉上都顯露出震驚之色,盛庸道:“殿下懷疑敵軍派出人馬包圍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