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當地高門大戶借用的府邸,孤剛搬進來的時候也住不慣,不過慢慢也就習慣了。”見秦鬆正在打量屋子,文垚說道。
“雖然應當籠絡當地的婆羅門教徒,但也不可完全遵從他們的規矩和習俗。高平城不過是殿下的臨時居所,等到過幾個月搬進達卡城,應該修建一座大明樣式的王府。”秦鬆道。
“孤也想早日搬進達卡城。”文垚絲毫不謙虛的笑著說了一句,隨後正色道:“秦先生,朝廷派出的人馬可都到了孟加拉?”
“尚未。這次與下官一起來的共有五個衛,近三萬人馬,今日船上的是三個衛,還有兩個衛應該已經到了南哈迪亞島,明日就能來到高平城;但仍有五個衛尚未從中原啟程來到孟加拉。大約九月底十月初這五個衛才能都被送來。陛下征召的南洋諸國的軍隊也大多尚未趕來。”
“而且即使已經來的這些衛所,其軍械也殘缺不全。有些衛的大炮隻運來了一半,還有一半尚未起運;有些衛的大炮都運來了,但炮彈極少。更不必提其他物什。殿下,大明從未有過將這麼多將士海運到他地的先例,真正操辦起來才發現沒那麼容易,運送兵馬軍械慢些也是情有可原,殿下還是安心等著都運到孟加拉。”秦鬆察覺文垚似乎有些著急,最後說道。
“可孤想早日擊退甚至殲滅敵軍,奪取整個孟加拉。”文垚絲毫不隱晦的說道:“糧食才收過一季,供應大軍的糧食還足夠,但大軍久囤在孟加拉,蘇王殿下都先回蘇藩去了,不僅孤著急,幾位將軍也有些著急。大家都想著盡快打贏這次的戰爭。”
“何況即使有些兵馬未到,但在孟加拉的將士也有近三十萬,即使軍械不齊,孤以為也可重新攻打敵軍了。秦先生以為如何?”
“殿下,下官此來印度是協助張副使處置明教事宜,而且過去也從未打過仗,此事殿下應當與梁國公等幾位將領商議。”秦鬆道。
“是孤昏了頭了,不自覺的就說起了用兵之事,秦先生莫怪。”文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既然秦先生是來協助常平男處置明教事宜,正好滄浪男也在,孤有些關於明教徒之事要與先生商議。”文垚又道。張無忌身為駙馬,身上沒有個爵位也不合適,就加封他為不世襲的男爵。張無忌因武當山旁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防備蠻夷的堡壘叫做常平堡,就將爵位起名為常平男。
“殿下請說。”
“孤適才在碼頭上等待之時,與常平男提起搜尋本地明教教徒之事,常平男說當地的明教徒沒有能做官的人,最有用處的幾人也隻是小商人與團頭。不過孤認為,即使是小商人與團頭也有用處。”
“商人四處行商,總要認識許多把守關隘之人,而且會與他們極熟;團頭控製一方百姓,對於民情也十分了解。孤的想法,是借用他們的關係,派出少許兵馬進入敵軍控製之地,待大軍進攻之事從背後策應。”文垚說道。
“殿下,下官以為,這恐怕難以辦到。孟加拉土地不小,現下兩軍之間防守並不十分嚴密,我軍尋敵軍並未安排重兵把守之地派兵進入敵軍之土十分容易,並不需借用明教教徒。但大明將士長相與當地人區別甚大,很容易就被發現,想要長期潛伏在孟加拉國的城池中很困難。若是想讓他們潛伏在鄉下,可鄉下並無一個完全由明教教徒聚集的村落,會被當地人發現。所以,下官以為,這恐怕難以辦到。”秦鬆不了解本地的情況,並未說話,張無忌出言道。
“正是因為大明將士長相與當地人區別甚大,所以孤才要借助當地的明教徒。”文垚見張無忌臉現不解之色,繼續說道:“常平男,你可認真觀察過乞丐的長相?你可知曉,在一座城池裏,有多少官府難以掌控的角落?”
“臣並未觀察過,倒是知曉城中會有官府無法完全掌控之處。”張無忌道。大明自從十多年前允熥禁絕乞丐令之後,中原所有城池真正的乞丐都絕跡了,那些表麵上是乞丐其實是黑社會的人也不會到大街上乞討,他當然沒觀察過乞丐。至於城池中會有官府無法掌控之處,這不是一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