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垚又與他邊吃邊說,商議了一會兒,最後說道:“萬一坦蓋爾城以北之地能夠派出足夠的人馬來攻打城池,愛卿不必硬撐,要立刻派人告知孤或藍將軍。”
“是,殿下,臣明白。”朱代珍點點頭說道。
文垚當日下午就打點行裝,第二日一早帶領三個千戶坐船出發,又過了三日趕到拉賈巴裏。此時大多數軍隊尚未趕來,藍珍派人將他帶來的一千多人安頓下來,又與他一起來到中軍大帳。走進帳篷後文垚掃視了一圈,見到一人楞了一下,隨即說道:“蒲王叔,你也來了?”
“我當然要來,這樣的大戰我如何不來?”朱賢烶笑道:“我已經聽聞之前的麥傑迪城之戰了。沒想到才剛剛開始與孟加拉人交戰就爆發了這樣一場大戰,我其實頗有些後悔,覺得應當早些趕來,那樣就能趕上那一場大戰了。”
“賢烶,現在也不晚。”坐在他身旁的朱高煦接話道。
“是啊,雖然錯過了第一場大戰,但達卡城之戰我不會再錯過了。沙阿定然不會願意投降,一定會頑抗到底,城中有數十萬百姓,其中天方教徒占了七八成,此戰必定十分慘烈。若不是還能驅使當地人做炮灰,咱們未必能夠打下這座城。不過既然有當地人供驅使,此戰必勝!藍將軍,文垚,旁的我也不要,就要十萬個頭顱。我要帶回去當做我立下的戰功擺放在蒲羅中城外,震懾當地人。如果殺得孟加拉國之兵不夠,就再抓一些城內的天方教徒殺了,湊足十萬顆頭顱。反正是一定要打壓天方教徒的,他們早晚都是死,早死一會兒也沒什麼。”朱賢烶道。
聽到這話,坐在一旁的曹行打量了他幾眼,同時在心中想著:‘從前除路謝之亂後處置人犯外,蒲王殿下一向並未有暴虐之處,現下卻又表現出來,看來是做藩王做久了,本性又隱瞞不住了。當年齊王殿下就十分暴虐,經曆大變後才有所改悔。也不知蒲王殿下會不會改悔。’
“賢烶,可不能隨意殺人。”朱高煦說道:“就算打壓天方教徒,也不能隨便就把他們都殺了。不過,我聽說派來的使者大多被沙阿折磨死了,與此事有關之人當然要處死。你可搜尋與折磨大明使者有關的當地人,將他們都抓起來。”
“這也沒幾個人。”朱賢烶道。
朱高煦但笑不語。朱賢烶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以這些人可以牽連其他人,那樣人數就不少了。而且還可依法炮製大案。”他隨即就要轉過頭與文垚商量如何炮製大案。
這時藍珍輕聲咳嗽一聲,說道:“其他事情等攻陷達卡城後再說,今日先商議如何奪取達卡城。”
“我打算采用圍三缺一之策,派兵包圍達卡城東、南、西三麵,留下北麵,主攻南麵。達卡城以南有河流經過,不論運兵運糧運送軍械都十分方便,尤其此戰要動用火炮,而且是重達數千斤、能轟擊四五裏的大炮,若是無水路運送十分不便。”
“至於留下北麵,則是因達卡城之北的棟吉城仍然在孟加拉人手裏。當初為防沙阿在大軍圍困孟加拉之前,絕望之下棄守達卡城北上突圍,帶兵擾亂地方,使得以後即使潞國公統治孟加拉也不得安寧,所以特意留下部分城池未打。”
“藍將軍,讓沙阿放棄達卡城不好麼?”這時有人問道:“丟了城池,沙阿就如同流寇一般,想要剿滅他豈不是容易許多?”
藍珍向提問之人望去,見到是年紀較輕的宋王朱橞長子朱賦灼,回答道:“不可將沙阿與流寇相提並論。沙阿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德裏蘇丹國治下擔任孟加拉總督,德裏蘇丹國被帖木兒擊敗後趁機自立為君,建立孟加拉國,至今也有十五年了,可謂是樹大根深;相反大明隻是初來乍到,雖然平定各地,但各地的官員與高門大戶對大明也不會多忠心,沙阿帶兵在各處流竄他們必定首鼠兩端一邊表麵上臣服大明一邊與沙阿安通款曲,想要剿滅他未必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