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唐石鵬說了一句,將其他任何情緒都放下,反問起來:“你是否能保咱們家族不受朝廷處置?”既然唐景羽已經是錦衣衛的一員,那他們家是白蓮教徒的身份必定已經暴露了,此時對於整個家族最要緊的,就是唐景羽能否保家族平安。
“二叔,侄兒下不了這個保證。”唐景羽麵露苦色:“不瞞二叔,侄兒也是因身份泄露被朝廷抓起來不得不投靠錦衣衛的,隻是朝廷想要清剿3,所以允許侄兒戴罪立功才並未將侄兒處死。若是能立下大功,或許可以保自己脫罪。但侄兒這次來山東,對清剿3卻也沒起到多大用處。也不知是彭聚早就對我們叛變有所防備,亦或是正常變動,各堂、香所在的地方都與八年多前不一樣了,彭家莊雖然沒有搬走,可總壇也已經遷到其他地方。那幾個當時恰好在蘇州的咱們山東壇的人起得用處比我還大。”
“侄兒既然本是不得不投靠,戴罪立下的功也不多,過後會被朝廷如何處置尚不清楚,如何能保整個家族不受處置?”
“那咱們唐氏一族怎麼辦啊!”唐石鵬叫道。昨日他不論錦衣衛百戶怎麼問都不承認自己是白蓮教徒,肯定會被記一筆,唐景羽又保不了家族,他們唐家有可能會受到很重的處置。
“這也無可奈何。”唐景羽說了一句,見唐石鵬這麼擔心,又勸道:“二叔,即使被朝廷懲戒,也不會受到太大懲處的。咱們家除了我之外都隻是普通信眾,陛下又愛惜人命,應當不會有人被處死,多半是全族流放到海外。”
“流放到海外。”唐石鵬忍不住哭了起來。他昨天就猜到了家族被發現是2的處置多半是流放海外,若是願意,豈會不承認2身份?
見到已經五十多歲唐石鵬哭起來,唐景羽也忍不住為家族擔心起來。而且他比族人知道的還多些,知道朝廷正在派兵攻打印度,若是被流放海外多半是去印度。雖然聽說印度這個地方很富庶,土地肥沃,可畢竟是新占之土,當地的土人不會願意看著這麼多從東方來的漢人占據他們的田地,打架甚至殺人少不了,哪裏比得上在老家安定。
“若是能抓到彭聚就好了。”唐景羽喃喃自語道:“彭聚是山東壇壇主,若是抓到他,就是一個大功,咱們家多半就不用被流放海外了。”
“你說什麼!”唐景羽本來是隨口一說,卻不想唐石鵬馬上問道。
“二叔,我說若是能抓到彭聚就好了。”
聽到這話,唐石鵬臉上變得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他對唐景羽說道:“叔叔知道彭聚在哪。”
“二叔,你知道彭聚在哪?”唐景羽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
“我知道彭聚在哪。”
唐景羽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情,但轉瞬即逝,忙道:“二叔,快告訴我他在哪。不,二叔,咱們這就去找費副指揮使,您當麵告訴他彭聚在哪!”
……
……
“彭大哥,前麵再有十五裏,就是青城縣城了。咱們是在這裏歇息,還是趕到縣城外歇息?”張兄弟說道。
“就在這裏歇息。”彭聚又掃了一圈周圍,覺得他們現在所在的這片小樹林還算隱蔽,說道。雖然到了縣城張兄弟和劉兄弟可以入城買些吃的,可他們現在身上還有炊餅不缺吃的,而青城縣城周圍他記得沒有隱蔽的地方,不好藏身,不如就留在這裏。
“好。”張兄弟與劉兄弟答應一聲,張兄弟解開背上的包袱,從中拿出從一個村子裏偷的破草席鋪在地上,劉兄弟悄悄走出樹林去河邊取水。
不一會兒劉兄弟拿著三個小水瓶走回來,分別遞給彭聚和張兄弟,又從身上拿出三張炊餅,就吃了起來。
彭聚接過炊餅,聞到油紙上傳來的汗味,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他們路上當然是不敢生火的,可大冬天又隻有涼水,又涼又幹幹巴巴的炊餅根本難以下咽,劉兄弟於是將炊餅貼身放著,用體溫保證炊餅不涼。可難免就沾染到汗水。彭聚雖然是3匪,但從小也沒吃過什麼苦,很不想吃麵前沾染汗氣的炊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