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必如此?”徐增壽回過神來說道:“你是咱們家的主心骨,也是軍中親近咱們的將領的主心骨,若是你辭去都督同知,恐怕會使得人心不安啊。”
“是啊大哥,頂多這個差事做完了,以後韜光養晦什麼差事都不做了。”徐膺緒也說道。
“二弟,你說的可不對。韜光養晦用在這裏可不妥當。”徐暉祖先小小的開了個玩笑,之後正色說道:“而且,什麼差事都不做是不成的。陛下設立的大都督府與之前的五軍都督府可不一樣,所設之官職要辦何差事也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絲毫沒有推諉的餘地,二弟你也在大都督府為官,想必也有體會。何況耿炳文長期以病在家休息,我不辦差,就沒人辦差了。”
“至於四弟,你所說的,正是我要辭去都督同知的緣故。”
“雖然軍中尚有諸多勢力能製衡咱們家,但咱們家畢竟在軍中勢力最大,我不客氣的說,雖然在普通將士中陛下聲望極高,曹行等人聲望也不低;但在老一代將領逐漸故去後,在新一代將領中,我的名聲一直最高。”
“而且伊吾之戰,就是當年先帝開國之時也沒打過這樣大的仗,我身為統帥,眾將領又知陛下並未親自指揮,我的聲望自然也水漲船高。”
徐暉祖十分坦然的說出了這個事情,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繼續說道:“此事陛下必定也知曉。雖不必擔心功高震主,但也會記掛在心上。”
“所以我主動辭去都督同知之職,在家專心教導兒孫、處理家事,就是讓陛下不再記掛著這件事。”
“而且這對朝廷也有好處。陛下本來設立了兩個都督同知,既是互相製約,又是讓辦差能快些。可耿炳文長期臥病在家,隻有我一人,做事難免有顧及不到之處。我辭去官職的奏折一進,耿炳文必定也會上折辭去都督同知之職,陛下順水推舟答應,另行任命二人為都督同知,大都督府的差事辦起來也會快起來。”
“而且,”徐暉祖臉上擠出笑意,又道:“帶兵打仗這麼多年,我也早就想歇歇了,正好借著這個時機辭官回家休息,也不錯。”但那笑容,隻要不是愚癡之人都能看出來是勉強擠出來的,他也並不像口中說的那麼心甘情願。”
“大哥!”徐增壽叫了一聲,眼眶濕潤起來。徐暉祖這等於是犧牲了自己一人來維護整個家族的利益,他和徐膺緒都理解了他的用意。不僅徐增壽眼框裏有了水霧,徐膺緒也是一樣。
他們很想勸阻他不要這樣做,但話卻說不出口,這畢竟是對整個家族都有好處的事情,在需要的時候為家族犧牲是他們每個人從小受到的教育;他們也很想說些什麼話安慰他,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徐增壽想了想,幹脆提起別的話題,轉移注意力。“大哥,等大哥辭去都督同知之職後,陛下會任命何人繼任?”
“其中一人多半是藍珍,另外一人梅殷等人都有可能,到底會是誰大哥也猜不準。”徐暉祖也不願意氣氛和剛才一樣,也談論起來。
“不會是陳性善麼?”徐增壽又問。
“不會。”這次徐暉祖極為肯定的說道:“兵部,或者說總政治部雖然排名次於總參謀部,但差事之重要絕不次於總參,陛下必定會任用十分親信之人掌印。而文職武官中陛下能夠完全信任之人隻有陳性善,雖然陛下也十分信任陳繼,曾評論陳繼與陳性善一般,但陳繼畢竟資曆較輕,沒有七八年的功夫不夠格擔任總政治部尚書。所以現下隻能是陳性善。”
“何況陳性善身為文職武官,也不曾帶兵打仗,甚至不曾隨軍征戰,為都督同知恐怕眾將士不服,而且陛下似乎也不太願意文職武官占據這樣的官職,所以應當不會任命他為都督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