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自知罪無可恕,不敢請求陛下饒恕;可此事梅尚書並不知曉,還請陛下明鑒。”
張翼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適才說話那人,但馬上又將頭低了下去。那人自然就是當時擔任武選司郎中的趙羾,現在為兵部右侍郎。那件事最後確實是他經手的自然沒錯,可自己當時明明找的梅殷,為何此時他拚命摘除梅殷的罪過?他難道不知道,梅殷的罪過越大,他的罪過就越小?
不過張翼自然不是白在官場上混這麼多年的,他雖然不知道在背後發生了什麼,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反正不管趙羾和梅殷誰承擔罪過,他的罪都是免不了的,自己還是不要貿然說話。所以他將頭又低了低,一句話不說。
聽到趙羾將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允熥麵上露出輕鬆的表情,不過還是問了一句:“趙羾,此時確實是你一人所為,梅卿並不知曉?”
“是,陛下,此事為罪臣一人所為,並不牽扯梅尚書。”趙羾又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文書上麵有梅卿的印章。”
“陛下,兵部每日下發許多文書,梅尚書並不能每一封都看一遍,那時即將過年,梅尚書著急在年前將文書都發出去,許多文書都隻是聽罪臣等人大略說了內容就加蓋尚書大印。”
允熥又問了問彭清宗,他是否知曉此事是否牽扯梅殷。彭清宗說自己隻知文書由武選司發出,因為文書上加蓋了尚書大印所以認為梅尚書也參與此事,並不知曉內情如何。
“既然如此,此案已經十分明白,也無須再行審問了。來人,將鶴慶侯張翼與兵部右侍郎趙羾押下去,朕斟酌之後再行對他二人處置。”允熥說道。
四位大漢將軍答應一聲,就要上前將他們二人押下去。可此時陳瑛忽然又道:“陛下,此案尚未結束,不能結案。”
“不已經審問的十分清楚了麼?如何尚不能結案?”允熥問道。
“陛下,鶴慶侯之三子所任乃是武將,文書除經武選司發出外,還需經過五軍都督府批準,鶴慶侯三子才能任官。色楞格河之戰的經過不僅要奏報兵部,五軍都督府也會收到,所以五軍都督府之官員也必定知曉挪用了彭清宗指揮使之功勞。是以五軍都督府也必定有貪贓枉法之事。是以臣以為,也應當查處五軍都督府內涉案官員。”陳瑛道。
“愛卿所言不錯。既然如此,朕將鶴慶侯與趙羾交給愛卿,由愛卿繼續查出此案。”允熥加重語氣說道:“不論查出到誰,朕都絕不輕饒,愛卿不必心中有顧忌。”
陳瑛正要答應,忽然趙羾喊道:“陛下,罪臣知曉五軍都督府內都有何人涉案。”他一邊說著一邊轉向武將方陣,指著其中幾人說道:“宣寧侯曹泰、徽先伯桑敬、永定侯張銓,此案這三人有所涉及。另外罪臣還知曉,普定侯陳桓在五軍都督府內多次行與此案類似的不法之事!”
聽到趙羾的話,眾人紛紛轉過頭去看向普定侯陳桓等人。陳桓一愣,抬起頭看了一眼允熥,明白了允熥今日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