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從城頭上下來,就聽從城外響起了敲鼓的聲音,伊吾之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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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伊吾而來的最新消息是什麼?”在驛站停下後,允熥絲毫沒有休息,就將傳令兵叫來,大聲問道。
“啟稟,啟稟陛下,最新的消息是七日前的,大約有二十多萬撒馬爾罕國之兵趕到伊吾城下,將城團團圍住,但是尚未開始攻城。”這人馬上哆哆嗦嗦的回答。
“救援之兵呢?”
“安陸侯爺率領七萬士兵趕在圍困之前入伊吾城,依照命令,沙州等諸衛所的將士應當於今日趕到伊吾城附近。”
“不成!沙州諸衛都是收編的當地人,讓他們打打順風仗還成,與撒馬爾罕國之兵打硬仗,除非是他們被包圍即將全軍覆沒!他們決不可能解伊吾之圍。”允熥從口袋裏拿出一幅簡易地圖,指著上麵一處地方說道:“不要說趕到伊吾城附近,他們多半還在星星峽一帶徘徊。畢竟過了星星峽就無地形險要之地,他們即使能夠逃走,帶來充作軍糧的牛羊也帶不回去!”
“其它衛所呢?”
“陛下,慶陽衛等七個衛所依照章程應該已經過了瓜州,大約還有四日就能到達星星峽,因星星峽以西並無有軌馬車,隻能徒步,也需三四日的功夫。”
“不能這麼算!現下伊吾已經被圍,趕去解圍之兵須得保證將士的力氣,更要防範帖木兒派出騎兵漂掠,每日最多走三十裏。”允熥分析起來。
正說著,允熥側眼見到傳令兵迷茫且膽怯的眼神,明白自己這番話純粹是雞同鴨講,也就住口不言,又問了幾句其它消息,讓他退下,自己拿著地圖繼續分析。
正分析著,宋青書帶著幾個侍衛走進來,躬身行禮道:“陛下,都已經安頓好了。馬匹也都喂上了草料。不過有幾匹馬大約是役使太過,脫了力,驛站的馬夫看過後說明日是跑不得了。”
“這些事情你處置就好,不必專門奏報給朕。役使太過就換幾匹馬。”允熥頭都沒抬,說道。
“可,陛下,驛站的好馬不夠了,一共有七匹馬要換,但驛站除了必須留著傳軍令的馬隻剩下三匹了。”
“那就留四個人在這裏等著宸妃和公主。”允熥這次抬起頭,一眼瞥見站在宋青書身旁的張無忌:“無忌,你留下來,護衛宸妃與公主去甘州。”
“是,陛下。”張無忌不樂意的答應。雖然跟著皇上很累,但將來的前程好。皇上是不會忘記跟在身邊的人的。他雖然虔誠的信奉道教,但不像宋青書還想著回去,而是打算混一個世襲、娶個小娘子在京城過自己的小日子。兒孫若是成器就求著補入宮裏當侍衛,不成器送回武當為俗家弟子。
允熥也看出他的不樂意了,笑道:“你這小子,讓你休息幾日還不高興!”
“臣願意護衛陛下。”張無忌馬上說道。
“行了行了,不必拍朕馬屁。再說留你在此也不是沒事,這七匹馬可要照看好了,若是等公主過來的時候還不成朕可唯你是問。”
“陛下放心,這幾匹馬臣定然讓馬夫好好照料!”
說過此事,天已經黑下來,允熥因為沒聽到壞消息心情放鬆,也覺得身上十分疲憊,將地圖又收起來,吃過晚飯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允熥起來繼續趕路。就這樣又騎馬跑了十餘日,六月初允熥趕到甘州城以東二十裏外。
見到甘州城已經遙遙在望,眾人不免放鬆了些。允熥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連續近二十日的長途騎馬,每日還都行進百裏,他從前可沒有經曆過,每天下馬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屁股也幾乎就要磨破了,能在城裏休息幾天再好不過。
放鬆下來的眾人不由得放慢了速度,解下腰間的水壺喝了幾口水。“這西北的日子真不好過!天氣這麼熱,比京城也涼快不了多少,但又缺水,就連洗冷水澡都不容易,也不知這裏的百姓怎麼熬的。”有人也抱怨起來。
“西北一向如此,所以人才少,整個陝西隻有二百多萬,還沒有應天府的人多。”
“這裏都這樣了,更西邊的伊吾也不知荒涼成什麼樣!”
“伊吾可不荒涼!”允熥忽然插嘴道:“西域現在即使不如秦漢之時,也是富庶之地,養活千萬人口不在話下。現在大明人少,但將來人多了以後西北這邊養不活,若是大明手裏有西域就能讓他們跑過去活命,所以十分要緊!”
“因此現下守住伊吾十分要緊。伊吾若失,想要再奪回十分困難,西域以後也就難以為我大明所用。”
“是,陛下,臣愚昧。”剛才說話那人馬上說道。